安排好夜里巡逻的人手后,江华就独自一人等在发生凶案的房中。
李家家主还算明事理,让厨子准备了一大桌山珍海味,送了过来。
江华却一口都没碰,谁知道这老家伙会不会耍什么花招,故意下些药,坑害自己。
他只是轻阖双目,两手支着膝盖坐在通铺上养神,静待那邪祟出现。
夜渐渐深了。
宅中归于安静,只有阵阵的风声、犬声、虫声。
江华点燃几盏灯烛,跃动的暖黄色调和自窗格投进房中的清冷月华反复倾轧,将他的影子拉扯成各种怪异的形象。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思考着未来可能面对的阴谋。
吱呀……
许是夜风有些大,窗户又没关紧,此时被风吹开,反复摇动,听的人心中烦闷。
站起身来,索性将窗户彻底推开,任由夜风灌进来,打在脸上,驱逐自己渐深的睡意。
“果然还是应该补个觉再说。”
他有些后悔没事先休息,拄着脑袋,朝窗外的院中望去。
那里有颗繁盛的枣树,此时随着风哗啦啦地摇动,听起来倒是格外舒心。
“吱……吱……吱……”
沙沙的摇枝声中,不合时宜地响起了虫鸣,这虫鸣格外嘹亮,甚至有些尖锐刺耳。
“吱、吱、吱。”
江华面露不悦,“蛐蛐儿?竟然还活着,个头一定不小。”
仿佛是应和他的话,一只身量不下九厘的蛐蛐儿蹦了出来,浑身黑中带紫,紫中透亮,此时遥遥对着江华,振翅高鸣。
“吱!吱!吱!”
江华只觉得这紧接着的三声鸣叫一声大过一声,又尖又亮,震得他心中烦闷的同时,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中觉得不对,正要翻出窗去,拍死这蛐蛐儿。
却见那蛐蛐儿纵起两条粗壮的后腿,划过弧线,直奔窗框而来,不等落地便再次高鸣。
“吱!!!”
轰!
耳边恍若天雷炸响,震得江华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原本绷紧的肌肉也瞬间瘫软无力。
这蛐蛐儿依旧在叫。
轰鸣的炸响如大锤砸在江华头上。
江华的身体软倒在地上,冷汗不要钱般冒出来,想奋力抬手去拍那蛐蛐儿,却几次三番被轰鸣声阻断,无力垂落。
与此同时。
李家的正房中。
这里的墙上、地上,无不贴满了涂有扭曲朱红符文的符纸。
而李家家主正身着灰色法衣,手持一钉一锤,对着地上的一具人形木偶的脑袋,反复锤击,发出一声声令人牙酸的碰撞摩擦声。
他每锤击一下,便肆意地舞动身体,头上的发鬓张狂挥洒,满是黄色烂牙的口中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某种咒文,恍若发了疯的癫狂病人。
然而他一锤锤砸下来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汗渍浸满了衣袍,“这混小子的命怎么这么硬!又是毒药、又是迷烟,如今加上魇法都弄不死他。”
他气喘吁吁骂了句,又接着挥舞起锤子。
咔嚓!
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急躁,手中的铁钉突然断成两截。
他顿觉不妙,连忙撇下钉锤,扯来一节红绳,想将这木偶缚住,可还不等动作完成。
轰隆!
……
轰隆!
江华骤然跃起,一掌下去,整个蛐蛐儿连带整面墙轰然破碎。
夺命的虫音终于消失不见。
他跌坐在原地大口喘息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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