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后裔,又是远古众神隐退后留在人界的血脉,因而有人便提议定名“二世祖”,二世是为神族后裔,祖之一字,事关重大,昔日人族敬神尊神是为祖,而更有另一层意思,期冀着苏若若长成后,她能成为望仙门的扛鼎者!

种种美好祈愿……

而今,许多人都已经深信不疑,“苏若若会带着望仙门重铸昔日荣光!”

……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落,延英盘坐在蒲团上,神情宁静而祥和,香炉内的香烟袅袅,伴着日光更显几分幽静。

“延英,你还好吗?”

数日后,钱不多伤势痊愈后,才得以见到延英。

推开门,只见名为养伤实为软禁幽阁内的女子,无悲无喜,抬眸一刹,钱不多隐隐感觉到一股龙蛰于渊的威严霸道。

“还不错,有吃有喝的,只是不怎么自由罢了!”延英起身收起了蒲团,走到了一旁的方桌上,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钱不多。

钱不多接过,坐在椅子上的他,脸上有种矛盾的厌弃与彷徨。

延英问道,“发生什么了?你有话直说。”

她真诚地看着钱不多道,“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难道还需要藏着掖着吗?”轻佻的语气道,“还是说,你害怕我拿刀砍你啊?”

听着一贯的调侃语气,钱不多紧绷的神经也轻松了不少,唇角无意识地勾起,他仰头看着站起身的延英,“延英,不要相信苏若若说的。”

“嗯?”延英看着他一脸凝重,不免疑惑。

谁知钱不多却说道,“苏若若她身份非同一般,若是你和她同时遇到危险,宗门长老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保她。”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完,他便喝完了杯中茶水,道,“最近函谷关屡遭妖族围攻,有不少弟子重伤甚至死亡,你如今被软禁于此,也许……是好的。”

最后的三个字,他声音渐轻。

他拉开门,指骨修长又不失力道,“延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这宛若遗言的话语,延英想要追上他问个清楚,可幽阁内的阵法结界拦住了她。

啊!

延英手指犹如被千万根银针扎过的剧痛,她大喊着,“钱不多,你说清楚啊!”

“钱不多,你先别走啊!”

……

离开幽阁,钱不多转身赶往了救治的第一线。

函谷关内,经方阁,这是一栋九层楼高的木制建筑,一入此地,淡淡的药香也无法掩盖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钱不多甫一踏入此地,就被一个身穿藏青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拉到了一旁。

“你就是苏师叔说的药谷弟子钱不多吧?”

钱不多闻言点头,“嗯。”

“我叫嵇海北,经方阁的执业医修,以后你就先跟着我吧!经方阁的伤患不能按着之前在宗门学得那些来治,”

嵇海北拉着钱不多往里走,一边叮嘱道:

“这些都是在与妖族战斗中负伤的修士,如今函谷关战事吃紧,医修、丹药这些医用物资远远不足,而这妖族一天内长达十几次的围攻,你知道我们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侧目看向钱不多,想起之前苏若若师叔嘱咐的,钱不多是药谷柏良的弟子,无论是天资还是他的背景,都要尽力拉拢他加入“二世祖”一派。

钱不多没有注意到这些异样,心神完全被刚才的问题所牵引,“最重要的是竭尽全力抢救伤者。”

“错,大错特错!钱不多,听苏师叔说过,你天赋不错,在医修一道上,应该能走得比我远多了……可是这里是函谷关,这些人,换做世俗界的称呼,那就是负伤的战士。

关外战争还未停歇,我们身为医修,最重要的是时间。”

“时间?”钱不多疑惑。

嵇海北回道,他看着沉默乖巧聆听的钱不多,也不免起了惜才之心,“时间就是生命,对于这些负伤的修士,我们要做到的不是完美的医治至痊愈,而是尽可能做到整体战力的最大保全。”

钱不多一时间有些不明白。

嵇海北解释道,“假如一个修士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救治立刻就会死,而另一边刚送来五个受伤的修士,他们的病不是很严重,你完全有时间救治了那位重伤的修士后,再来医治这五个修士……假设医治一个重伤的修士和那五个轻伤的修士,花费时间、所用资源都相同,你会选择怎么做?”

从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钱不多在药谷学医制丹多年,学的是医者慈悲心……而这,完全与他之前所学相悖,他要怎么选择呢?

如果是在药谷,师父问他这个问题,他会说先救重伤的那个修士,因为他完全有可能救活这六个修士。

而此时,这里是函谷关,不是药谷,这些伤患也非同寻常……思索了许久后,钱不多艰难做出了抉择,“我选择先救那五个修士。”

听了这个回答,嵇海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看着钱不多眸中露出满意的赞许,“不错,孺子可教!在函谷关,你之前所学的慈悲心肠、救死扶伤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伤者的教条主义都该忘记。

当然,我知道这很不容易,对于你来说……战争很残酷,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嵇海北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刚好有人喊道,“嵇老,快来,刚又送来十来个弟子,伤的很严重……”

嵇海北匆匆忙忙道,“好,先送去二楼,我马上来。”

钱不多正想问他,我能帮忙做些什么时?却见他匆匆忙忙消失在眼前。

身后正有弟子扶着受伤的同门经过,推了推他肩膀,问道,“你是医师吗?医师在哪?我师兄受伤了,快来救救他啊!”

看着那个身穿望仙门内门弟子统一蓝色弟子服的男子,左臂被齐刀砍去,胸口露出碗大的伤口,身上不少处像是兽爪撕扯过留下的惨烈伤口。

“我来看看。”钱不多走到他面前。

那位蓝衣弟子被放到了一侧的床上,钱不多指尖流露出五行元气,温和的犹如日光。

“谢谢你,谢谢你,你若是治好了我师兄,我祁山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蓝衣男子看着师兄,眼中露出无可抑制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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