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长叹一口气:“这两年,咱们太平郡内,愈发的不太平。
去年数个县接连发生干旱,水灾,瘟疫,许多村落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寒冬的一场大雪,不知冻死多少人。”
“咱们郭北县还算好。”
魏和道:“瘟疫没有蔓延过来,但旱灾和水灾却是实打实的。”
“连旱数月,好不容易地理的禾苗长出来,便又是绵延的暴雨,庄稼全都烂在地里。”
去年苏寻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兰若寺内修行,少有在山下走动,对于这些消息,只是听说,并未亲眼目睹。
“朝廷没有赈济吗?”
他眉头蹙起。
“有。”
魏和苦笑:“但不多。”
“苦州境内,灾害多发,哪里赈的过来,摊到郡府,再到县衙,所剩无几。”
各地衙门的差役官员又不是圣人,层层盘剥之下,等到百姓手里,又能剩下多少?
魏和不曾明说,只怕身为知县,他也吃得有。
“前些时日,郡府衙门下发的公文送到郭北县。”
“知府大人要各地的衙门,安顿百姓,并且为入夏之后的水旱灾提前做准备。”
“我正发愁,没想到大僧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魏和感叹:“大僧和兰若寺上下悲天悯人之心,等布施结束之后,在下定然上书郡府,为你们请功。”
苏寻摇头:“此番事,日后再说,大人可否将眼下郭北县的情形说些来听,也好让贫僧知晓情况,好商量如何布施。”
“去将卷宗取来。”
魏和开口,县衙主簿离去,稍微时后,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卷宗递到苏寻身前。
伸手接过,将其打开阅览,白衣僧人俊朗的面目之上,满是凝重之色。
卷宗内的数字堪称触目惊心。
魏和道:“郭北县内,共十五个村镇,民逾两万户,其中光是去在遭灾的便过半数,倒塌的房舍更是不计其数。”
郭北县虽然地处偏僻,可地域却不小,放在太平郡内,按地域来算,都是大县,只是多贫苦人家。
越是看下去,苏寻便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管中窥豹,以郭北县的情况,不难推断出如今大夏皇朝的处境。
用一句摇摇欲坠来形容,当真不过分。
许久
他将手里的卷宗放下,揉了揉眉心,看着魏和:“大人,若是依卷宗来看,贫僧这三千两,恐怕只是杯水车薪。”
魏和道:“有总归比没有少,我听人说过一句话,有行重要,但有心更重要。”
这话,倒是颇具佛性,苏寻诧异于魏和能说出这句话来,但并未流露于面上,而是称赞道:“大人好佛理,好悟性。”
魏和连连摆手:“信口之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大僧,卷宗已然看完,对于布施一事可有章程?”
苏寻道:“贫僧还需要亲自将郭北县走一走,看看各地的情形。”
“好。”
魏和点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大僧有这份心,在下替郭北县的百姓谢过。”
说罢,拱手抱拳。
“当不得。”
苏寻道:“劳烦衙门出个差役,随贫僧走一趟。”
“就郭捕头吧。”
魏和看向郭通道:“你曾协助大僧在乱葬岗内斩杀山鬼,又对郭北县地境最为熟悉,便跟着大僧出去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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