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殿舍内,夕阳正好从窗户,照在了元春脸颊上,那漂亮的睫毛,还沾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非常耀眼。
当真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佳人带有几分心事,又充满了不一样的美。
朱逢春见此,清咳一声,随之义正言辞道:“元春姐姐说这话就见外了,贾大哥是自己人,我肯定会出力,先坐下来。关于贾大哥,我二三事想问问!”
他指了指书桌前的靠背椅。
元春应下后,缓缓坐在椅子上,双脚并拢,螓首微抬,看向前方的太孙。想起方才太孙说“自己人”,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里,她心里还是有些暖意的。
“殿下请问,元春一定知无不言!”
朱逢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元春倒了一杯茶水,自个儿也坐在了上首有些老旧的黄花梨雕螭纹圈椅上。
慈庆宫虽废弃多年,但到底曾是东宫居处,里面家具无不是名贵木材所制。而自一月前,西殿舍被他打扫出来,就成了书房所在。
“第一个问题,贾大哥以前可有病疾?”
元春望向桌案处,冒着热气的温茶,将兄长贾珠过去的状况,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道:“家兄这些年来,倒无大病,只是自上次乡试落榜之后,心情就有些不好。从去年开始,我听他说经常失眠多梦,便是以前喜欢跟一些同窗郊游也不去了,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话也少了……”
朱逢春没有打断,这边认真听完元春的倾诉,尤其是贾珠近一年的状态,他心里终有确定。
贾珠确实是玉玉了!
十四岁的秀才,少年得志,看似风光,但如他方才所想,家族之器重,父母的期待,自然让其压力极大。而一次落考后,有的人会重拾信心,有的人会自暴自弃,有的会埋在心里、闷闷不乐,久郁成疾。
贾珠显然属于后者,这样一来,心情不好,焦躁不安的状况下,会让免疫力下降,诱发一系列病症。
那么现在,只需要对症下药便是,比如说服王夫人,给贾珠换個环境,让他自己走出来……
而这些理论,当然不是大明人所能理解的,朱逢春也没打算去说。
等元春说完了,朱逢春前倾着身子,面上笃定道:“元春姐姐,贾大哥这一年来,是不是食欲也不太好?偶尔还有些腹泻、腹痛?”
元春顿时瞪大了眼,眸光里充满了希翼,“嫂嫂去岁嫁过来后,有说过……殿下您知道是什么病了?”
朱逢春点头道:“大体是知道了,我前段时间在勤读院翻过一册古籍,里面病情有些类似。想要治好贾大哥的病,还在于家中配合,还有他自己。现在嘛,我需要你给家里写一封信,我也会写一封……”
元春眼下一心系在兄长的病情上,见太孙全说中了,只想着按照安排去做,让宫外兄长尽快好起来,也没多问。
然后按照朱逢春指导,元春就在殿舍内,分别给母亲和兄长各书了一封,只是内容各有侧重。
等元春写完后,朱逢春将纸张放在一旁等着晾干,他看向元春道:“你现在心情好了吗?”
“好多了。”元春下意识道,但一抬头,瞧见朱逢春看了过来,顿时又低下头,轻唤道:“殿下,我……”
朱逢春笑了笑,开解道:“那就好,你回去歇息吧,这两天若有什么事,让春香她们做就是了。等过几天,宫外就会传来好消息了!”
元春鬼使神差的应了声,然后往殿舍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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