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寝室。
朱逢春不留痕迹,表演结束后,就回到住舍,像个翻身的螃蟹,成“太”字形躺在床榻上,瞥向旁边的贴身太监,道:“小魏子,你说本殿下这两天表现如何?哎呀,你怎么哭了?”
魏安擦了擦眼泪,回道:“奴婢是为殿下哭,奴婢这几日越是想,越觉得殿下……殿下实在太可怜了!进入这慈庆宫,四年时间,不能外出,还要(装疯卖傻)防备小人!奴婢为殿下感到不值啊!”
朱逢春闻此,一股脑坐了起来,站在床沿边,拍着魏安肩膀,小脸满是欣慰道:“好好好!还是小魏子你懂我,本殿下不容易啊……”
朱逢春言及此,大眼珠一转,尽是纯真道:“但古人说得好,成大事者,就要能吃苦。本殿下所受的这点苦,同一心为国,处置大明上下事务的皇祖父,同为天下之母,劳心众多的皇祖母,两两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紧接着,不等魏安出言,朱逢春话语一变,胖乎乎的小脸蛋变得严肃,压低声音道:“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魏安面上略一犹豫,瞧见太孙清澈认真的漂亮眼睛,忙低头回道:“奴婢这两日……”
朱逢春观察着魏安的神色动作,心思一动,面上显得有些不在意,“不用说经过,只说结果就是!”
魏安微不可见的舒了一口气,紧握的手缓缓松开,道:“像殿下昨猜测那样,那日来就诊太医,当日出宫后,就告病回老家了!这人显然有问题,其他的,奴婢未能打探到!”
朱逢春保持着前世习惯,思考问题时,下意识摸下巴道:“人在哪儿,现在不重要,结果来看,打算害我的人,谋划细致周密,显然是见不得人,更不愿留下痕迹的人。事情就先这样罢,我让你找来书籍,教授我读书,可都找齐全了!”
一听此事,魏安起了精神,搬起手指头,数了起来,“殿下要学习《三字经》,《孝经》、《论语》,还有《通鉴直解》……”
朱逢春听罢,却变得愁眉苦脸。
这十几种启蒙书籍,全是古文,除了一些熟悉的,其他书籍,光听名字,都有些昏昏欲睡。原本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谁会真的想去学?
重活一辈子,他只想健康活着享福。
但形势比人强,在此之前,还得学会忍受,一步步爬到最高,才能保全自己……
朱逢春心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胖脸上,表露出的却是喜悦激动,拍手道:
“好啊,本殿下以前迫不得已,还没读过书。可为了皇祖父皇祖母,为了大明天下,从明天开始,我朱逢春开始学习,就由小魏子你亲自教导!”
魏安见此,脸上也满是喜悦。
不再遮掩的太孙,真是一夜长大了!
太孙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也不用这么多年,装疯卖傻,惹得皇后担忧,皇上不喜,谁让太孙生在皇家呢?
不过,只要太孙安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着魏安下去,天色渐暗,只剩下朱逢春一个人时,朱逢春迈着小步子,来回踱步,整個人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赌对了!
魏安对他相对忠心,无害他之心不假,但嘴上一直说皇后的好,果然也同皇后回禀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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