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墨铭骑马带着一对骑兵向云州进发。
海越亲自到城门口相送,说了句,“墨兄,一切小心。”
墨铭拱了拱手,望四周扫视一圈,没看见那抹火红,心里略感失落,转身跨马疾行而去。
皇城东五里,有一凉亭,名曰:初心亭。
据传,百年前,有一个将军夫人在此送丈夫上战场,结果将军一去十年不归。将军夫人,便每日到此等候,一等便是十年。直到后来将军归来,两人彼此相爱,初心不改,故后世取名‘初心亭’。
墨铭一马当先,远远就看到初心亭里,那抹火红色身姿,摆手道:“你们接着向前。”
后面十余骑,策马飞奔,很快消失在烟尘中,墨铭从马上飞身而起,直接轻功向凉亭飞去。
夕月回头,嘴角漏出浅浅笑意,声音婉转动听,道:“不用急,我在这,又不会跑。”
墨铭体内真气一滞,差点一头栽下,跌落在山林之间。
墨铭身形猛然加快,刷的一下,就立在夕月身前,咫尺之间,夕月娇躯微颤,下意识就后退一步,墨铭却一步跟上,夕月头抵在墨铭下巴,周围一片寂静,朝阳未出,只留淡淡晨风与彼此的呼吸。
夕月心砰砰跳的厉害,双颊绯红,不敢再动分毫。
墨铭将嘴唇贴近夕月耳边,轻声道:“此去三个月,等我回来。”
夕月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嗯了一声。
墨铭抬眼望向远处的天际,“这的日出不是太美,等我回来陪你去东华峰。”
夕月心头意动,转身望向远方,火红的太阳正冉冉升起,朝霞满天。在她愣神之际,腰间传来轻轻力道,随后微微收紧,墨铭从背后将夕月抱紧,下巴埋在夕月脖颈里。夕月脸红如天边朝霞,头深深低下,双手不知该如何自处,该不该拉开墨铭。
犹豫之间,左手传来一丝温软,夕月低头一看,便看见一个白中泛着墨云的白玉手镯,戴在她的左手手腕上,耳边传来墨铭轻柔声音,“不许再弄丢了。”
夕月心里发甜,听清墨铭话语意思,明白墨铭误会了上次发簪的事,想张口解释,墨铭却已经松开她,将墨袍解下披在她的身上,道:“我走了,小心轩辕宏。”
夕月双眼发红,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切小心。”
墨铭微笑转身,凌空飞渡,马上男子,策马奔腾,左手不断向朝阳下红衣少女挥手告别,夕月也抬起右手摇动,直到人影消失,一颗泪珠滑过脸颊滴在左手手腕白玉镯上,泪珠碎裂开来,“你一定要回来,一定不要出事,我会等你,一辈子。”
喃喃低语。
太阳完全跳出山峰时,夕月驾马乘着霞光而去,墨色长袍迎风烈烈作响,夕月感觉身体比来的时候暖和多了,可能是太阳出来了,也可能是她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更可能是:她心里多了一名墨衣男子,而那男子乘着漫天霞光而来。
......
周记包子铺。
夕月看着眼前双颊绯红的老板娘,有些纳闷,脸上还是笑了笑,“放心,我这次带了钱。”
老板娘双颊更红,身体不停扭捏,声音也跟着扭捏起来,“那个,那个,上次那位公子没来吗?”
说完脸颊连着脖子一片红,头埋在衣襟,双手都快把身前围裙给抠破了。
夕月立时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心里暗骂一句:无耻...
夕月弯腰将身体贴近老板娘,低声道:“他昨夜累着了,如果你找他,可到桃花坊,他是我们那常客,一个月三十天,有三十五天都在我们那住。”
见老板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夕月掏出铜板望桌上一丢,转身离开。
老板娘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夕月话里的意思,用力跺了一下右脚,骂道:无耻,不要脸。
夕月没有立即回桃花坊,而是牵马在街道上散步,清晨的街道有些凉,人也不多,夕月摆着双手,走的十分随意。
远处一个白衣少年被人抬着给扔了出来,少年只穿白色里衣,头发凌乱,黑眼圈很重,神情颓废。
夕月抬头,‘好运赌坊’四字,映入眼帘,夕月明白过来,少年为什么没有外套,看来是输了。不过还好,没有输到裤衩都没了。
少年她认识,兵部尚书孙有信嫡子孙海辰,十足的赌鬼。性格懦弱,不学无术,不得孙有信喜欢,堂堂嫡子还不如庶子讨喜。
夕月凤眸微微眯起,眼底孕育着风暴,镇国侯一家就是因为兵部尚书孙有信举报,并提供镇国侯通敌书信,才让镇国侯府九族被诛灭。
镇国侯肖震和兵部尚书孙有信关系还是不错的,镇国侯一代悍将,嫉恶如仇,和朝中关系好的没几个。
镇国侯曾经还有意和孙有信联姻,将侯府五小姐肖凤雪嫁给兵部尚书嫡三公子孙海超。
毕竟镇国侯领兵作战,需要的武器铠甲,都是由兵部提供,镇国侯一直和兵部保持着不错关系。以镇国侯的牛脾气,这在朝中是极少见的。
可最致命的伤害往往就来自身边,更让人措手不及,却也更疼,更致命。
记得镇国侯出事前,孙有信还亲自去西疆战场送了一批武器和铠甲,当时镇国侯还喜不自胜,与孙有信把酒言欢,大醉一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