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殇与谢尔维奇去乘车返回府邸,由于心情有些不愉快,谢尔维奇并没有乘坐更慢但更惬意的马车。
“阁下,欢迎回来。”大门口,管家瓦里特与渊新一并行礼问好。
“让伊莉丝来见我。”谢尔维奇脱下大衣,自顾自地走进会议室
天殇路过渊訢时吐出一个难以被听见的音节。
渊訢手指微动,放出了一条隐秘之蛇,
这种被加护了隐秘气息的灵子蛇可以瞒过1级侦查型圣遗,但相应的,它也失去了灵子蛇本该具备的攻击性与机动性
“如果不是可以与这小家伙建立灵桥我才不会发时间去培养它,这可是件耗费灵性的活。”
渊訢如此想道
她的视野被分为两部分,左眼联通隐秘之蛇的视角。
隐秘之蛇潜行着,蠕动着,一路跟着谢林雄奇,钻进了会议室里.
它看到伊莉丝穿着正装坐在谢尔维奇的对面。
“怎么了?”伊莉丝说道,“看你这么着急”
“乌尔奥拉这小子找上我了。”谢尔维奇向后一靠,“那聚会上他公然挑战了我的底线。”
“那他怎么能活着?”伊莉丝喝了口茶,随意地说道,“就算你的境界跌了,你那三个兄弟也依旧是真境。”
“他用精神操作影响了我侄子,”谢尔维奇说道,“没有留下后遗症应该是忌惮被揪出来”
乌尔奥拉,这名字对他人可能比较陌生,但对于谢尔维奇来说,一点也不比先皇来得熟络——原本的第五开国公爵,后因不知名原因被先皇降至伯爵后销声匿迹。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的学生。
“他来找我干什么…”谢尔维奇摸着怀表想道,“他想造反?他没这个实力,就算卡塞尔现在只容纳了五种美德,也不是他一个真境能撼动的。”
“平时就跟在我身边吧,伊莉丝。”谢尔维奇正坐在高背椅上,平淡地说道
伊莉丝注视着眼前这个被疲惫填满了的男人。
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看到的就是这个人的样子
她应该是死了,从她断断续续的回忆里知晓,一柄漆黑的刀夺走了她的生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值得活过来
但她总归再次看到了这个世界
从冰冷黑暗的深渊被人拽出。
死过一次的人往往更珍视自己的生命
与善待自己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她之前一直认为他是位高权重的开国公爵,自己只需做好工具即可
到后来,她渐渐发现,他也像平常人一样,只不过多了个身份,也多了层铠甲
他对自己的错误总是百般容忍,从未将自己当作仆人
他对自己的进步虽然不会浮于脸色,但情绪的波动总如此显眼
现如今,她发觉了一点,他不是公爵,不是贵族
在铠甲下的他不过是一个被命运与生活愚弄得疲惫不堪的可怜人罢了
比起阁下,伊莉丝更想称他为———
兄长?
多么陌生的称呼,他会接受吗?
她不知道
起身,伊莉丝走到谢尔维奇椅子后面,从椅背后探出脑袋,对谢尔维奇说
“我活着,你没事。”
“如果你扛不住,不用管我。”谢尔维奇抽了口雪茄,将烟雾吐到另一侧,“我好歹曾经也是准圣,纵使现在跌落了神坛,我还是那个公爵,而且————”
他笑了笑
“我也活够了”
“我说了。”伊莉丝走到门口,拉开门说道,“我活着,你没事。”
谢尔维奇还想说些什么.但关门声让他的话塞在喉咙里。
最终,话语化为一声长叹。回荡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
墙角的稳秘之蛇也从门缝中钻出,回到了渊訢的脑海中。
“乌尔奥拉要杀谢尔维奇?”渊訢在脑海中构思,“为了圣踪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我能在乌尔奥拉与谢尔维奇的冲突中杀了其中任何一方,都不会引起过度怀疑,但伊莉丝是个问题……”渊訢整理着高脚玻璃杯,处理着从隐秘之蛇看到与听到的讯息。
抬头,渊訢注意到瓦里特正凝视着她,青蓝色的眼睛里泛着镜面的光。
“血言?!”渊訢差点操纵灵子反击,鬼知道瓦里特看了她多久,他的血言又是不是心理读取类型。
“小姐。”瓦里特慢步走下阶梯,正视渊訢的眼睛,“您不用装了,在下知晓您是灵能者。”
渊訢停下手中的话,像卸下了某种包袱一样吐出口气,“果然瞒不过您。”
“但我很好奇,我是怎么被发现的?”渊訢不低下头,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您自己说出来的。”瓦里特从口袋中抽出一段丝绸手帕,擦拭着酒杯,“本来还不确定。”
“所以呢?要处决我吗?”渊訢手里已经开始凝聚灵子剑了。
“不不不,小姐误会了。”瓦里特放下擦拭好的酒杯,“这么多天了您应该也发现了,整个府邸的灵能者数量并不多,甚至连代刑者小队都安插在距府邸五里左右的位置。这样怎么能保卫一名跌了境界的公爵呢?”
渊訢举手甩出灵子剑,直冲瓦里特的眼睛。
瓦里特甚至能听见灵子剑破开空气的声音,可他仍在整理着东西,好像向他飞来的不过是根羽毛。
第一秒,破空飞出的灵子剑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空中。
第二秒,甚至不到,灵子剑直接被硬生生撕碎,变回了飞舞的灵子群。
“来源是.....”渊訢看了眼窗外,灵视状态下祥和宁静的庭院里此时已经染上了腥红,如同黏稠的血浆。在一片血幕中,无数细线飘浮着。
“那个二级封印圣遗?”
“小姐觉得是就是吧.”瓦里特眼中的镜面光泽逐渐消失,称赞道,“不错的灵子掌控力。”
“公爵府中驻扎的灵能者不多,但元级乃至真境的也有不少,所以干好小姐该干好的事就行了。”瓦里特背过身,向阶梯走去,“嗯,等会儿到餐厅,公爵阁下要请贴身仆人其他府邸干部吃顿饭。好像是为了褒奖你妹妹。”
“或许你应该改成弟弟……”渊訢心想,脸上摆出笑容说道:“是的管家先生,我清楚了。”
她理了理裙子,在【染血王冠】的细线消失后才敢向餐厅走去。
走道旁金色的烛台上燃烧着长明的烛火,在金色的光辉下,点缀着祖母绿的大门出现在渊訢的面前,身着一袭劲装的伊莉丝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有些表情地去接待渊訢,伸手向餐厅内部一伸,说道:
“公爵在里面等你。”
一进餐厅,渊訢就看到了那张由整根的长桌。餐桌的两侧摆放着同样材质的高背椅,瓦里特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天殇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双腿交叠在一块,没有一点贴身女仆的样子,反而有些像某个乱入的黑道少女,就差一根烟卷师在古巴少女大腿上搓出的雪茄了。
府邸中其他高级干部也全部到场,无一例外保持着缄默。
在长桌的尽头,谢尔维奇穿着由影龙皮炮制的风衣,成年影龙的皮肤堪比一些炼金装甲,手上不嫌突兀的戴上了由影龙龙牙制成的指虎、护符同样由影龙骨髓中提炼出的晶体磨制。
缓缓睁开眼睛,一股无名的威压降临在众人内心。除了天殇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某种.存在打量着,有些干部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些许紧张。
这种气息……谢尔维奇在经历变故跌落境界前是神境!”渊訢内心有些,信息差会导致些什么她清楚的很,而且谢尔维奇现在散发的气息,真境,实打突的真境。
不知道是不是情报被乌撒伦方面放出的众多假消息混淆了的原因,总之对于信息方面而言,他们处于劣势。
任务难度上升了。如果谢俞维奇曾是神境,那么无论他能独自持有高阶圣遗还是其他三位公爵都认他作为大哥都十分合理了,曾经的高位者不可能没有对自身跌境后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后手。
“各位,”谢尔维奇平淡地开口,可眼神中的火焰却越发旺盛,像被触犯了领地的狮子,“最近的形势对我们的冲击想必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关于我境界跌落这档事,嗯……是我主动放出来的,所以……能请混在干部中的一些间谍先生或者女士……”谢尔维奇扫视了人群一眼,冷淡地说道,“主动站出来吗?”
干部中一片哗然,大伙基本上都一起工作了起码五年,无论怎样都不敢相信间谍,甚至刺客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看样子,是没人主动了?”谢尔维奇耸了耸肩,“我也没想能平安地让那些小子冒出来。”
谢尔维奇打了个响指,一面镜子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边。诡异而优雅的纹路勾勒在镜框上,类似眼睛的诡谲图腾雕刻于镜框顶部,辅以无数神秘学图形。
正当众干部心里一惊时,谢尔维奇站起身,眼瞳中闪过一抹漆黑,古老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
“此地禁止传送,违者必受惩戒。”
血言·戒律
一位干部的身躯上突然冒出黑色的火焰,一根根狰狞的触手从他的体内破体而出,丑恶的肉瘤在他的身躯上浮现又炸开,倾刻间便化为一具枯骨。
惨叫声仅持续了2秒钟
相同的惨剧同时在其它三组干部身上上演。
“老毕登,居然用龙语释放血言。”天殇从衣服的内兜里抽出一根柔和七星点上,他并不担心会遭到谢尔维奇的怀疑,他的简历上写得明明白白——有时会忍不住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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