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黑了。
泼三院子里呈现出一副诡异的场景。
六七个大活人大晚上的不睡觉,直勾勾地盯着院子中灵床上的尸体。
期待这具尸体发生尸变。
然而这一等,直到明月高悬,把院子里洒满凄冷的光辉,凉风凄厉,从众人头顶呼呼而过,床上的尸体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喂,泼三,你不是说今晚尸体就要尸变了吗?这都过了子时了,怎么回事?”梁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问向泼三。
“这...这我也不知道。”泼三一脸局促:“先前村里好几起尸变都是在死后第三天晚上发生的,需得再等等。”
闻言梁苏嘀咕道:“老爷子就没点时间观念吗?不知道我们付钱了吗?”
泼三还想为自己老爹辩解两句,只听旁边陆子放道:“泼三,今晚我们要看不见尸变,可不愿意,到时我们可不付过夜费。”
此话一出,泼三瞬间急了,也不想着为自己老爹辩解了,慌忙道:“你可不能这样,怎么还有不付钱的道理?这可是你们求着我看的,我爹不变你可赖不得我。”
说着泼三又转过头看向自己老爹,哀求道:“爹啊,你倒是快起来啊,人家都等急了。”
“......”
这要是让不知情的看见,恐怕得以为泼三在叫自己老爹起床迎客呢。
可在座的都是知情的,所以都鄙视的看着泼三。
连泼三老婆与儿子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然而任凭泼三如何哀求,尸体都没有任何反应。
泼三顿觉气恼,他上前两步,竟抬手指着自己父亲的遗体骂道:“老东西,活着时你就让我过不上好日子,死了你也不如我的愿,你说你是何居心?”
他不觉得解气,又道:“你看看隔壁吴老二人家爹,活着时,人家给自己儿子买田买牛,死了人家给自己儿子种田当牛。”
“还有柳小六,吴铁柱家家有走尸,拉田里去都倍有面,就我没有!你就不能争点气?给我们家也整一具?”
梁苏几人彻底无语了,见过无耻的,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
你当人都亏了,就应该把阎罗或邪神拉下来,把位置让给你,目前来看你比他们更称职。
梁苏内心鄙夷着。
突然,他听到一声惊叫。
“动了,我爷动了!”正是泼三的儿子。
这小子指着自己爷爷,眼睛瞪得溜圆。
此话一出,众人急忙看去,只见床上的那已然僵硬的尸体,竟在咔咔作响。
那是骨骼摩擦的声音。
柳老凳的一只手已经举了起来。
这一下,把站在床边,骂的正起劲的泼三给惊得往后一跳,连连后退。
他爹没尸变时,他巴不得尸变,他爹真尸变时,他还有点怕。
梁苏三人可不怕,纷纷上前两步,凑近点围观。
泼三见状,也拿着准备的家伙什,壮着胆子凑近了床边。
床上,柳老凳肢体依旧在吱嘎作响,全身都在动,在重新启动。
他开始发生尸变。
有一股尸气从鼻腔中呼出,漆黑如墨,嘴角微微抖动,他要从沉睡中苏醒,要从死亡中复活过来了。
他完成了蜕变,成为了一具走尸!
倏然。
柳老凳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眼瞳看了看四周。
然后,柳老凳又把眼睛闭上了。
这不对啊.....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手拿木鱼的光头,一個手捏着长剑的人,一个拿着两柄巨大锤子的家伙,还有,手里提着一条古怪的绳索....这是什么东西?
梁苏也奇怪的看向泼三。
“你提着辔头干什么?”梁苏挥了挥手中的大锤,不满的道:“你看把你爹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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