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该说的早就在那天说完了。”阿莉娅苦笑道。

“你有事瞒着我？呵，觉得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是吗？”

“不，只是我在想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去。”

艾尔文皱了皱眉头：“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甚至或许是最后一次跟别人交谈了，你还有什么事要隐瞒？”

“老师，你并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不想说的话我是坚决不会说的。”此刻阿莉娅想要极力睁开的眼睛像是放弃挣扎一般闭上了。

“亚瑟.赫莲娜……薇薇安的表侄，赫莲娜族第二任首领。这么一个大人物你为什么要杀他?”艾尔文真的很不理解。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用戈尔.里希特这个假名。”阿莉娅没有目光的眼神直直盯着艾尔文。

“赫莲娜族的族人想把薇薇安塑造成一个孤胆英雄形象，所以薇薇安不能有后代。很不幸，我出生了，薇薇安只好把我放在别人家收养，我的名字来的就是这么简单。而且，我跟你说过这些的。”艾尔文道。

“我当然记得，”阿莉娅笑了：“所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亚瑟了吗？”

艾尔文摇摇头，阿莉娅叹了口气，把剩下的答案全都说了出来。

艾尔文眼睛越睁越大，似乎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一样，他赶忙问道：“真是这样吗？”

“你的徒弟以死明志了，还不相信吗？”阿莉娅又笑了。

“可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还没等艾尔文说完，阿莉娅便抬手打断了他的发言：“老师，在遇见您之前，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玩偶。玩偶可能也有点过了，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老是被支配着。”

“直到来到军部后我才明白，原来每个人的生活并不是命中注定的，不同身份的人照样可以很好地活着，这一切都是老师您告诉我的。你没有比我大多少，也没有什么架子，大家都爱和你玩在一块儿。每当我开始害怕家里的威慑时，你总是开导我，让我去融入军部。这些也都是您教给我的。”

艾尔文再也没有话说，他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女竟被他如此拯救过。

“早在毕业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肉体解脱而已。这次的事，就当是我帮你的最后一个忙吧。”

艾尔文摇摇头，一瞬间又语塞不知说什么好。阿莉娅看着他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她看着艾尔文道：“待会儿就是死刑，他们会给你配备武器。但那些武器的子弹是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的，‘影切’会自动保护神翼的。请您用神钥把我杀了吧。”

艾尔文实在难以下手，阿莉娅摇了摇头：“老师，与其死在他们手里，我更愿意在您手上结束一切。”

艾尔文默默地流泪，他的双手涌现出血，血在凝聚下形成了一把剑，剑缓缓划开阿莉娅的额头，随即一枚印记在阿莉娅额头上出现并消失。

“‘红夜月’啊……久违的招式了，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它竟然是这样的场面。”阿莉娅摸了摸额头道。

“待会儿死刑开始后我会先打出武器的子弹，然后在子弹击中你的瞬间释放‘红夜月’……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艾尔文的声音略显苦涩与哽咽。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阿莉娅听到承诺一下子瘫坐在了凳子上。

“十分钟到了。请您出来，戈尔先生。”这时，门卫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看来到时间了。”阿莉娅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

艾尔文理了理风衣，没有再看阿莉娅一眼便走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