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早晨起来,推开虚掩着的窗,一阵清风拂过了,卷起一张文纸,平摊开来,安稳地躺在桌面上。

温尔兴趣一来,头一歪,信手拿起毛笔,潦草数笔,却写下正气端正数字。

“訴来清苦几多愁,往事春水流”

这十二个字不多不少,刚好横着撑满了整张纸。

这字用行楷写成,看起来浑然一体,气势不露却意气磅礴。

“张弛有度,舒展有合。”这幅字不亏于对你的评价,门被推开,丫鬟“青鸾”端着铜盆,内装热水,一进门便看见了小姐桌子上这幅字,发自内心的点评了一翻。

温尔笑了笑,没说什么。

青鸾夸耀:“小姐笑起来是真羡煞旁人呢。”

青鸾给温尔夸的找不边,青鸾没有接话,连忙洗漱完,又去见了温老爷和温老夫人。

这温老夫人是温洒的生母,却是温尔的后妈。温尔虽说内心不喜欢她,可相处的十多年里,她从未表面流露此种感情。

温老夫人待温尔也不如温洒那般疼爱。

“对了,小姐。”青鸾将毛巾沾了沾脸盆中的水,递给了温尔,“刚才门外有个人递给了你一封信。”

温尔一听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接过信。信的味道有些熟悉,温尔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温尔让青鸾带着洗漱品退了下去,温尔坐在桌子前,看着被自己摊开在桌面上的信。

心中被无名的力冲击了一次又一次,几次欲哭又发现似乎根本没什么可哭的。只是感觉生活好像少了些什么。

原本想找他去逛逛河边街景……可一切都没办法了。

“你去吧,我不拦着你,只是我想昨晚我说的话,你是否听了进去?”温尔心想。

“我走了,我没什么能留给你的,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陈玄祺留下来的信就这么多内容,但温尔看得出来陈玄祺要写却没有写的还有很多。

温尔将信折叠好,放在了抽屉一角,与那些陈年旧物放在一起,等待着再次被打开的日子。

此间天涯一角,寄着两处相思之人的相思。此间万物万世,皆以为此为其情。

温尔的人生没有变化,只是原本的轨道要稍微转个方向了。

仿佛微光只需轻轻拍打地面,世界就会因此光亮起来。微光无所容纳的黑暗,只能任留其于一处。

祝见天已微亮,轻轻唤醒了愿,他说:“师傅昨晚好像不在。”

愿被祝打扰,没能睡个好觉,心中难免有些怨气,埋怨道:“师傅一定有他的想法,你何必管这么多呢?”

祝摇了摇头,叹下气:“昨日我见了温尔一面,那女子身上已经无多少阳气。”

愿皱了皱眉:“你是说?温尔命运尽也?”

“那倒不是。”祝摆了摆手,“但是我想,也不远了,如果师傅昨夜没有在客栈,那必然是去处理最后一件鬼怪面具去了,我想这最后一个鬼怪面具,便是取温尔小命的关键。”

愿坐起身子来,想了想不乏道理:“那等师傅来,我们看看那鬼怪面具是否还别在他身上。”

“行,只是……”祝欲言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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