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珺虽然被金祥殿的叫床声吵得难以入眠,但她心中所忧虑的却是奕亲王,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出其不意的事,害了自己。

“小姐~”青竹见她翻来覆去,以为她在气愤皇上。

“我没事,你去睡吧~”

自得知张珺的真实身份是张清后,青竹便觉得此女子比张珺要坚毅许多,此刻见她虽皱眉思虑,却也不会有甚不妥,便撤下回房。

琉光殿里,张珺挂怀着奕亲王,奕王府内,陈俊琦亦是夜不能寐,对月醉饮。

“多情自古恨离别,一碗冰心空对月!”吟罢将晃着月光的酒一饮而尽,须发扰乱,宽衣松带,尽显颓唐伤心至极。

“你不能再喝了,难道你要醉死在酒里!”孙羽一把夺过酒碗,替他饮下,让他振作。

“别拦着我,孙羽!”他醉醺醺地拍着孙羽的肩膀苦笑,“去找你的秀珠,钱鸿泰财大气粗,又十分中意你这个佳婿,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别再管我!”

“你说的什么傻话!秀珠固然重要,可谁能重要过你!”说罢把酒壶也一把夺过来,一饮而尽。

奕亲王看着他苦笑,“想我陈俊琦风流才名冠京华,归来却只有忠仆一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该是想想退路,确切地说是活路,我觉得贺文轩说的对,他不会放过你,我们要尽早撤离京都,找个安身之所!”

“普天之大,何时有我陈俊琦的安身之所?”

“青州不能去!我想过了,虽然虞老庄主派人来信催请好几次,但我们去了就等于把他架在利刃之上……”孙羽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肃杀。

“你的意思是外公也保护不了我?”

“他会拿命保护你,但是,你二人也未必能两全……”

“早知今日有如此这般祸患,我早年就该找机会杀了陈楚玉~!”奕亲王咬牙切齿道。

孙羽,“他藏的太深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那我们去哪?”奕亲王惶惑。

“你不能把老庄主置于险地,就要请旨去一个离青州很远的地方,让他放心,而且不带一兵一卒,凉州西南的岭州极为荒僻深邃,重林叠嶂,瘴气虫蚁凶猛,相传人进去很难存活,有的地方县令不堪折磨,甚至吊死在山上的……!”

“去那种地方跟让陈楚玉杀我,没什么分别!”

“如此方能保全你!”

奕亲王不置可否,一番谈话下来,已清醒很多。“你可真舍得让你主子受苦!”

孙羽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两日后是封后大典,你是想之前请旨离京,还是之后——”

“当然是之前请旨,这种场面,我自然是不想见!”奕亲王斩钉截铁地说。

“还有一个地方,走之前必须要去——”

奕亲王看着他。

“童乐园的孩子们你打算怎么办?常欢总跟我问起你,她一直念叨你……”孙羽道。

奕亲王了然,心头不舍,“府中的家产已经被抄没,拿出我的小金库,还有,钱鸿泰那积压着些货款,去收一收,”看着他,又面色歉意,“我本来是留做给你娶亲用的……”

“你不必考虑我!孩子要紧~”孙羽抢言道,“只是我们上路,务必也得多带些盘资……”

“府中有什么值钱的,都拿去卖了吧。对了,城郊别院是母妃的私产,并未记录在案,拿去变卖的钱你分开处置,够我们上路和给孩子们,你再留下一笔,安置家里。”奕亲王所虑周全,孙羽很是感动。“那我明天些好吃的吃食,去看孩子们!”

“嗯!”奕亲王点头应道,已酒醒许多。

金祥殿内,张璐被皇上的举动吓到,也被他折腾的一片狼藉,甚至身上有些抓伤,露出丝丝红血道。她以为今晚只需要配合演场戏,万没想到,陈楚玉会行如此举动。

事毕,皇上下床饮酒,张璐则轻纱盖体,躺在塌上发呆,双眼望着账顶,缓释良久。

她明白皇上的苦闷,惊喜自己获得圣宠,又心中很不是滋味。

“陛下心中一定很失落,并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皇上几杯酒下肚,被她正中下怀,强行挽尊,“朕现在是一国之君,宁国之主,万物在朕眼里,皆如草芥……!朕没有什么好失落的,她人是我的,心也迟早会是我的!”

“哼~”张璐苦笑一声,“陛下开心就好,希望陛下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你放心,三日后,你必封贵妃!”

“臣妾,谢主隆恩!”张璐起身,跪在床上谢恩。

皇上嘴角冷笑一下,把酒饮尽。

“你不恨我?关于瑞王兄的事?”皇上问她。

此言说中张璐心事,她沉静下来,“恨~你本可以不杀他……”

“对!我本可以让他活,他已经失去了父王的信任,武王败了,他也不能上位,但我不能再隐忍下去,也不能错失这次机会……!”

皇上顿了顿,看着张璐倾吐真言,“你可知道,他曾两次想取我性命,幸亏我幸运,不然在很小的时候,就做了他的手下亡魂……”

张璐诧异,“你儿时也被他害过?”

“不错,直到落崖逃生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八岁时的那次落水,也是拜他所赐,是一次杀局,而他见计划失败,却伪装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以博得父王的好感。”

“你八岁时的落水,不是二皇子的人干的,因为贤王支持太子,拿你示威?”

“推我下水的人确实是二皇子的仆役,可是,后来我经人查证,他也是六指的远房表亲。他根本不受二皇子重视,又怎会行如此险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下命令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六指,和他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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