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痛苦地问:“王爷还打算,让我服侍那老东西多久?”
武王冷冷丢下一句:“听本王的命!”离开。
香君趴到床上,流下泪来,痛不欲生。
来丞相府的第二日,张清便起了个大早,经过大半夜的打探,她已从青竹口中了解了张珺的一切,料想今日定会遭张璐刁难,须做好万全准备应对。
果不其然,早饭间,张璐便接二连三地出难题,像来劲一般要把张清戳穿赶走。
“妹妹,昨日见你吃虾已无碍,来,再吃一个!”张璐又精心准备了一盘大虾仁,当着张相和宋氏的面夹到她碗中。
“璐儿,你做什么?想害死珺儿!”宋氏惊骇,忙把虾仁夹出。
张璐轻松地笑了笑:“娘,你有所不知,妹妹被神医治好后,已经不忌讳这些东西,虾仁滋补,得让她多吃一些!”
宋氏诧异地看着张清:“是这样吗,珺儿?”
张清尴尬地笑笑,随后把碟中的虾仁夹到张璐碟中:“是啊,爹,娘,长姐,我现在虽不避讳虾仁,但也不能多吃,长姐这些天照顾爹娘辛苦了,该补补!”说话间,又把剩下的都倒给了张璐,“长姐,瞧你这些天都瘦了,快吃吧!”
张璐尴尬地狠狠瞪她。
宋氏豁然笑起来,爱抚着张珺给她夹了一只鸡腿:“我的儿!你身体康健自是惊喜,也要注意滋养!”又转头严令张璐,“璐儿,你妹妹身体尚弱,你就把虾仁都吃了吧,以后要注意点她的吃食!”
张璐吃瘪,只得从命:“是,娘……!”
张璐偷瞄张清,觉她虽怯弱却又机敏灵厉,此女狡猾难对付,日后需更费心机,“哼,看你的狐狸尾巴还不露出来!”张璐进一步作妖。
“对了,珺儿,昨晚我们聊起娘的生辰,你怎么记成了九月初三,那不是祖母的忌日吗?你怎会如此大意,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会记错!”宋氏和张相听后,脸色瞬间拉下来,张相斥责道,“璐儿,食不言寝不语!”
张清装作无辜,从容应对:“天哪,长姐,你记错了吧,娘的生辰明明是六月初八,你怎可胡言?再说,祖母已逝,长者不容侵犯,你怎能随意编排祖辈,这也太逆不道了!”
“你!昨晚明明是你说夫人的生辰是九月初三,去年你还做过一首咏桂花的诗,怎么睡一觉就全忘了?难不成神医把你的脑子给治坏了吗?”张璐装腔作势地质问。
张相和宋氏脸色铁黑,无心吃饭,张相知张璐看出破绽,怕是要借机拆穿,大声阻断:“璐儿,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还不闭嘴!”
宋氏对张璐甚是不满,“璐儿,一大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非要让老爷把你赶到乡下庄子上去住吗?你忘了苗姨娘是怎么死的了吗?”
“是啊,长姐,你太过分了!我一直记得娘的生辰是六月初八,而且,我去年做的是咏荷的诗,当年荷花开得比较早,娘看着喜欢,我就即兴做了一首,难不成长姐去寺庙烧香把脑子给烧坏了?”张清拿出勇气回击,俨然一副张珺本珺的样子。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张璐心想,见她语气刚硬,心直口快,全然不似张珺的绵里藏针,温婉淑柔,更加确信此人为假。
“那你还记得那首诗为何?”张璐进一步紧逼,宋氏对她满腔怒火。
“够了!”张相打断张璐,“璐儿,你妹妹刚回来,又在外面吃了苦,你这个当长姐的,非但不照顾,反倒连番作弄,我看你在府中的日子真是过够了,怀念你娘了!”
“爹~~”张璐想把疑虑说出来,当众拆穿张珺,被张相打消,“再不闭嘴就在乡下待一辈子!”张相瞪着她,大怒,张璐不敢再言。
宋氏被他们吵得一阵头痛,离席。
宋氏,“我吃饱了,老爷,你别再由着她胡闹!”蔡嬷嬷将她搀扶回房。
“夫人~!”张相命令蔡嬷嬷,“送夫人回房”。
“是~”蔡嬷嬷将宋氏搀回房。
早饭后,为免宋氏心中起疑,张清前去安慰她。
“娘,你感觉好些了吗?您别听长姐胡言,我没有记错娘的生日!”
宋氏这些年被张璐母女折腾地疲惫,知是张璐作妖,安慰张清:“珺儿,璐儿因为她娘的事变得很乖张,你别跟她一样!”显然宋氏对苗姨娘还留有主仆余情。
“是,娘,我不会在意!长姐的话您也别放在心上!”张清拉着她,做出张珺的样子安慰她,宋氏拉着她的手,瞧着她的眼神,虽觉今日张珺的机敏灵厉与往昔的温柔和顺有些不同,想必是被张璐逼急了,未做他想,心慰女儿回来就好。
宋氏:“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在跟前,娘就安心!”
“是,娘,珺儿不会再离开娘!”躺到宋氏怀里。
见宋氏并未起疑,张清安心,又安抚宋氏一番,方离开。
不久后,张相为免张璐戳穿张珺,把张她叫到书房训诫。
“爹?”
“跪下!”张相怒斥道。
“爹,您不能这么对我,您忘了我娘是怎么死在乡下,在地底下有多怨恨您!”张璐委屈,不忿。
“你聋了吗?我叫你跪下!”
张璐只得从命:“我知道一心心疼珺儿,从来不相信璐儿,不管璐儿说什么,爹都听不进去!”
张相让张璐伸出手来:“你祖母也是你能胡乱编排的,做出如此狂悖不道之事,当真是该罚!”挥下一戒尺重重打下去,打得张璐手心立刻红肿起来,张璐忍泪不服。
“爹,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张珺,爹你不要被人骗了!”跪上前提醒他。
张相不由分说地阻断:“胡说八道!你妹妹受了伤,你非但不思怜悯,还在这编排她,到底是何居心!”又重重打下一尺。
“爹,难道你知道?是故意带回来的?到底为何?!”张璐观察着张相心知肚明的样子,上前追问,“是为了安抚夫人,还是不愿毁掉与萧家的联姻?”
张璐聪明心机,见被她说中,张相更是横眉怒目掩饰,重重打她,“再敢胡说,我就真把你送到乡下,去找你娘!”
“爹,你居然拿死来威胁我,被我说中了对不对?真正的张珺已经死了,这个人就是你联结萧家的傀儡?!”
“闭嘴!!这个人就是珺儿,我自己的女儿我会认不出!倒是你,心思狠毒,巴不得妹妹早死,好霸占爹娘的爱,我看,还是早早把你配人,送出门干净!”张相为免她留在府中麻烦,威胁道。
张璐对瑞王绝念,惦念瑜王,把他当成进阶皇室的希望,婚配乃其软肋,一听此言,被吓破了胆,求饶:“爹爹,我错了!此人就是张珺,我再不编排二妹!求您不要把我嫁人,我的心中只有瑜王!”
张相暗自放心:“那好,往后我要再听说你编排妹妹一个字,立刻配人!”
“是,爹~!”张璐跪首,越发对张清恨得牙痒。
蔡嬷嬷早间在饭席间察觉出张珺异样,晚上趁宋氏睡着,合上房门出来,走到张相书房外偶然听见他教训张璐,无意间得知真相,惊骇地捂住嘴痛哭,“若二小姐真的死了,那夫人岂能活下去……”她心想,决定保守秘密,假装不知。
张清晚上不安,出来散步,撞见蔡嬷嬷拦住她的去路,吓了一跳。
“蔡嬷嬷~!”张珺站住,叫她,“这么晚了,在此做甚?”
蔡嬷嬷很镇定,仔细端察着眼前之人,眼神苦楚纯朴而幽深,全然不是白天二小姐的样子,确信了张璐的话,暗示她道,“夫人爱女心切,有时候,脑子易糊涂。可旁观者清,有些事局外人心中了然……”
张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听闻娘身子愈发不好了,我们都希望娘福寿延年,不是吗~”
蔡嬷嬷点头,确定了眼前之人并非二小姐,想必亦是相爷的安排,决定把嘴闭紧。
“自然~时候不早了,二小姐早些休息吧!”蔡嬷嬷施礼走开。
“嗯!”张清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丞相府果然风平浪静,张清从床上坐起,正要洗漱,青竹从门外欣喜地跑进来:“二小姐,萧将军来看你了!”
来相府后,她还未见过张珺的未婚夫,心中不免很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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