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澜刚踏入地牢的门,便问道一股浓烈的恶臭味。

呕。

尸臭腐臭虫子老鼠臭再加上犯人没条件洗澡发酵好多年的臭味叠加到一块去了。

闻了一口差点把林芷澜一整个送走,难怪有初出茅庐的官差直接吐了的。

林芷澜拼了命压抑住胃部的翻江倒海,减少呼吸的频率,不是快憋死了坚决不多吸一口气。

身后姜烛紧跟着她,说: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我才不要。”

林芷澜非常硬气地回话,迈步往深处走。

地上还黏黏糊糊的,有陈年的血迹,还有泥浆混杂在一起,林芷澜准备出去就将脚上的这双鞋丢了,它不干净了。

地牢的全貌慢慢在林芷澜眼前展现,中间是窄窄的只可由一人通过的通道,左右两边各是特制的大铁笼,每一根铁栏杆足有成年男子的胳膊那么粗。从前,番邦给梁帝进贡过斑斓猛虎,林芷澜见过一次,装吃人大老虎的笼子看起来都不如这儿的监牢牢不可摧呢。中间通道侧方点了火把,灯光幽暗,是唯一的光亮来源,这里的犯人连见着日光都是一种奢望。

姜烛解说道:“这里的通道特意设置得比较狭窄,易守难攻,防止犯人外面的同伙来劫狱。”

暗室内传来“吱吱”的老鼠叫声,姜烛又说:

“这里的老鼠个头很大,曾经活生生咬掉了一个犯人脚上的所有脚趾,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在这里养几只猫。”

“姜烛,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在故意吓我恶心我,”若非空间狭小施展不开,林芷澜真的会回头狠狠地瞪死姜烛,“猫猫那么可爱,它们做错了什么呢?你可千万不要把小猫们弄到这个鬼地方来。”

“嗯。”

姜烛的声音闷闷的,算是答应了。

林芷澜突然又觉得,其实姜烛人还挺不错的,善解人意,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好像他都会考虑答应?可惜了,每天和大奸大恶的凶徒打交道,置身在黑暗中久了,不知会不会被同化,与黑暗融为一体。

脚面上好像有种别样的感觉,林芷澜借着火把幽暗的光茫去看,只见一排毛茸茸的小蜘蛛从她的鞋背上爬了过去。

“唔——”

林芷澜闭上了嘴,费劲洪荒之力把惨叫憋了回去。

还好姜烛在后面堵着,挡住了她下意识掉头就跑的动作,不然搞不好理智还未回归,她本能地就窜回去了。

“要放弃吗?”姜烛问。

“不要。”林芷澜还是这个坚定的答案。

恶心归恶心,害怕归害怕,她永不放弃,要堂堂正正地让权力中心的人们正眼看她,要在大梁的史册上留下一笔。

又怎可以在第一步放弃。

姜烛提醒:“有志气,但你这个速度有点慢,注意把握时间。”

“你还挺贴心的啊,”林芷澜不想把注意力放在令人作呕的地牢上,斑驳的墙壁似乎还混杂了人的呕吐物和脑浆,积压沉淀了很多年,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跟姜烛闲扯两句,“对了,这里这么臭,你又经常审讯犯人,为什么身上还那么香?”

“……”

半晌姜烛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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