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时光又过了一天,顾砚初被柳长川叫走了,独留沈俞安一人。

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只觉得房间空空荡荡,怎么看都不对劲,总觉得少了什么。

过一会,沈俞安把这总结为不习惯。

从穿过来开始,跟顾砚初就没分开过,如今人刚刚走了半天,就难受的紧。

叹了一口气,开了门,缓步走出院子,呼吸这新鲜空气,伸了一个懒腰。

手还未收回,便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脸上晦涩的眼眸没有什么光泽,只有毫无人情味的冷意,气势凌厉,身子站的笔直,如同一把出鞘的剑。

沈俞安暗自猜想,这大概就是徐大福的那个叔叔,徐百洋。

徐百洋看向沈俞安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石头,眨眼间,威压陡然爆发开来,属于元婴期的威压尽数拢在沈俞安周身。

“唔.........”

沈俞安闷哼一声,元婴期比他高了两个境界,威压压在肩上,如同万重山峦,不但头抬不起来,腰直不起来,连膝盖都在发颤。

沈俞安竭力的咽下喉头间的腥甜,调动全身灵力,才勉强维持站姿。

心中苦笑,还是太弱了些。

柿子怎么就专挑软的捏。

为了抵抗压力,现在他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即便是这样,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也没想到这个徐百洋如此明目张胆,没有杀心,估计只是想看自己跪在地上丑态尽出,不但能出一口恶气,还能下了柳长川的面子。

徐百洋有些意外,自己已然用了三层威严,这个小子比他差了两个境界,居然能好端端的站着,脸上还挂着浅笑。

恶从心边起,威压加到了五层。

沈俞安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体内灵力消耗一空,丹田气旋极速旋转,却不及消耗的十分之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灵力枯竭,经脉被拉扯的升腾,皮肤上也开始出现了细小的伤口。

抬了抬眼眸,眼前一片扭曲,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即将崩溃之时,身上压力骤然一松,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

“徐副阁主,你手不想要了,我柳长川的徒弟,也是你碰的?”

柳长川身材高大,阴着脸站在那,带着沉沉的压迫感,“以大欺小,为老不尊,用境界压人,你个老狗,当真是恶毒。”

话音还未落,柳长川抬手,灵力直击而去。

徐百洋仓惶的抬手要挡,却被柳长川轻易撕破,就像一张脆弱不堪的薄纸,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的后退。

你不是拿境界压人?你不恶毒?

“柳仙尊误会,我看小友灵力外泄,境界不稳,只是想指教一二。”

柳长川转头,看了一眼沈俞安,“晋级了?”

轻轻的‘啧’了一声,“胡扯,我徒弟刚刚晋级,被你这老狗一压,道心不稳,修为停滞,你就没憋好屁。”

徐百洋被骂的脸皮微微抽搐,却也不敢硬刚,柳长川修为不但高过他,在无极宗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无极宗跟他的小宗门可不一样。

徐百洋心思百转,又被柳长川身上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只能开口道歉。

“仙尊赎罪,我只是偶遇,一时惜才,才想指点,并不知道他是您徒弟。”

沈俞安抬眸看了一眼,压力一松,灵力便悄然恢复,枯竭的经脉得到缓解,皮肤也自动愈合。

只是..........

他忽然虚弱的往柳长川怀里一到,咬了下腮边的软肉,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师父,既然徐前辈说误会,那便是误会吧。”

柳长川第一时间就检查了他的状况,除了灵力枯竭,并没有大碍,看人忽然如此这般,忽然福临心至。

声音悲凉,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徒弟灵根不纯,我细心养了十二年,天材地宝的喂养,如今刚刚有些好转,却被你伤成这样,你跟我说误会?”

“不就是杀了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吗?你就如此狠毒,想毁我徒弟修为。”

徐百洋:??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眼见柳长川开始查算他所耗费的天材地宝,徐百洋神色一僵,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柳长川有些不知所措,“仙尊认为该这事怎么办?”

“赔,必须得赔。”

几个字落地有声,一听就是就是老土匪了。

完全不讲道理,徐百洋心中恼怒,咬牙切齿的问道,“刚给过赔礼,怎么还要赔?”

柳长川轻掀眼皮,“你也说那是赔礼,你这伤了我宝贝徒弟是另外的价钱,你知道养一个徒弟多费钱吗?你知道培养一个金丹期要多少资源吗?”

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

徐百洋颤抖着手指,“那是金丹期?”

柳长川斜了他一眼,“怎么得?你眼瞎了,筑基后期跟金丹期有差别吗?差的远吗?别磨叽,赔不赔,不赔我去找你们阁主唠唠。”

沈俞安听着他胡诌,有些不忍直视,灵力慢慢恢复,不断滋养着经脉,皮肤,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只是他垂下眼眸,手握空拳抵在唇边,硬是装出一副我很虚弱的样子。

“你看,伤的多重!”柳长川再次强调。

徐百洋彻底愣住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狐疑的看向沈俞安,这小子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重压之下都不曾吐血,现在好端端的这么虚弱!!

用力的握了拳,声音几乎是从喉咙处硬挤出来,“赔,赔多少?”

“三十万。”

沈俞安忍不住抬头看向柳长川,可真敢要,三十万!

神识落进储物戒,将自己所有的灵石扒拉着数了两遍,两千九百八十三块,三千都不到。

徐百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断在心里咒骂徐大福,因为他的事,让这土匪差点扒光他的家底。

这下好了,家底也没有了,自己非惹他干嘛,肠子悔青了也没办法,只能咬牙从扔出一个储物袋。

“这里是十五万。”

又翻出一个小盒子,“这里是一百灵精,还差五万,我这有一件防御法宝,仙鳞甲,用蛟蛇鳞片所做,坚硬异常,可承受元婴期一击。”

柳长川灵力吞吐,将几个物品抓在手里,看都不看就扔进沈俞安怀里,“这甲抵五万,勉勉强强吧。”

徐百洋一张脸直接垮了下来,那鳞片是拼死才得来的,又请炼器师炼制,里里外外花费,怎么就勉勉强强了!!

柳长川抬眸,“你还不走,让我留饭不成?”

土匪,强盗,不可理喻,不堪入目,不讲道理。

沈俞安缓缓抬头,手指微动,在徐百洋转身之际,手指施力,一道流光急射而去,悄无声息,连空气都没有出现波动。

柳长川眉头一挑,却也没有阻止。

无形针直接穿透徐百洋的法衣,刺入腰侧,化针为结,将那一片血肉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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