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格外简短的一个字,偏冷的音质,又不过分刻薄,宛若泠泠霜雪包裹着的暖玉相碰。

唐瑾嗤笑:“才结婚一个多月,你都给你这娇妻转了多少次钱了?”

“知道你不缺钱,但你就这么甘心当冤大头?”

阳光透过玻璃窗的折射,落在了案上那束娇艳润泽的蓝玫瑰上。

夏临星凝眸望着那束蓝玫瑰,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夜少女啜泣时的美丽脸庞。

眼泪像是花瓣上凝结的露珠,轻轻一碰就簌簌的往下落。

娇气得很,但同时又格外坚韧,被欺负到极点,娇嫩花瓣都快被揉碎了,也只是强忍着小声啜泣。

不能再想。

他倏然闭上双眼,将晦暗又肮脏的思绪压下。

“是我对不住她。”

他如暖似寒的音色平时总叫人听不出情绪,此刻却能听出几分明显的温和,“这些都是她该得的。”

唐瑾摊了摊手:“那件事阴差阳错,她确实无辜。”

“可据我了解,你这娇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之前做过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唐瑾笑意不达眼底,“你觉得,她真能够安安分分当好你的妻子?”

夏临星微微敛眸,如玉指骨轻轻扫过那束蓝玫瑰的花瓣。

“我自有分寸。”

唐瑾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想到什么,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恢复了惯常的散漫。

“哈,不好意思,差点儿忘了你是个什么人了。”

唐瑾似笑非笑道:“我该为你那位娇妻担心才是。”

“阿嚏!”

餐厅,苏织一个虾饺还没来得及喂进嘴里,猛地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旁边闹绝食不吃饭的夏迟见状,脸上的表情更加厌恶和嫌弃了几分。

“山猪吃不了细糠,一个人还吃这么多,报应!”

苏织揉了揉鼻尖,洇了胭脂色的眼皮掀起,淡淡看向少年所在的方向。

“饿了就来吃,我又不是不允许你上桌,你搁那儿酸溜溜的蛐蛐个屁!”

夏迟忍了半天、高冷了半天,再一次被她一句话点燃。

“靠,你以为你是谁呢?这里是我家,我需要你允许?”

他恼怒道:“我就是看见你倒胃口,懂么?”

苏织将虾饺放进嘴里,嗤笑:“爱吃不吃,关我屁事!”

闻言,周围的佣人默默倒吸凉气,小心翼翼又不着痕迹的看向自家少爷。

夏迟已经快要爆发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人。

除了他爸可以对他颐指气使,周围的人哪个不得看他眼色行事?

这个臭女人,真以为嫁给他爸,就可以骑在他头上无法无天了?

忍无可忍,他倏然起身,大步朝着苏织所在的餐桌走去。

“少爷,您......”佣人见状不对,想上前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

下一秒。

砰!

哗啦!

满地的碎裂音响起。

苏织持着手中的筷子,一动不动的望着被少年掀翻的满地狼藉。

脚踝上传来细微的刺痛。

不用想,必定是被盘子崩开的碎片给扎进了肉里。

夏迟做完这一切,得意又挑衅的看向苏织,“呀,全都碎了呢,小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妈两个字,他喊得嘲讽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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