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一把断刀,但只是多了一处伤口罢了。”潺柔迅速且精准地击落错综交替飞行的石头,在场地上舞起一阵阵灰尘。

“想要阻碍视野来干扰我,可惜这里都是我的武器啊。”刻碑人挥动刻刀,成堆的石块像岩石幽灵一般飞速寻找着潺柔的踪迹。

“潺柔,石头越来越多了!”南岸搭上弓箭,试图击中刻碑人,可就在瞄准的时候,一堆石块压在了两人身上。

“既然你们后退,就是退出战斗了,可不能插手哦。”刻碑人比画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看来想的没错,这家伙与这些石块只是操控关系,失去视野会让他失去定位判断。”潺柔在烟尘中飞快地行走着。

“不要白费力气了小猫,在这里你没有赢的可能性。”刻碑人不断让石头运动,撞击产生的碎屑时不时飞溅到高空。

“就算没有能力,我也能一击必杀。”潺柔听着刻碑人声音的来源,判断自己与他的距离。

“还在坚持吗…”刻碑人开始好奇她的毅力。

“只要靠近就会暴露位置,太远却够不到他…”潺柔看着没有动静的武器,自从碎月使用后,新的能力一直没有出现。

“真是让人头疼的毅力啊。”刻碑人不耐烦起来,“居然可以在箭雨一样的石子攻击中坚持这么久。”

潺柔尝试向刻碑人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脚踩碎了一块薄薄的石板,刻碑人立刻知道了她的位置。

“结束了,小猫!”石头立刻合拢,眨眼间堆成了一个高耸的墓碑。

“潺柔!”南岸看着轰鸣中的石碑喊道。

“看来今天收成不错,解决了四个人。”刻碑人笑了笑,“因为神石的力量使得我获得了这样的力量,想一想的话,能够击败你们也是情理之中。”

“你说…神石给予了你力量。”北坡说道。

“没错,自从神石出现后,江湖流传消息,只要能够接触那东西的人都会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不过作为人类,想要得到它不太可能,所以一个人希望我们可以阻拦想要得到它的人,等ta获得神石,就能给我们任何想要的东西。”

“ta?”南岸问道,“哪个ta,ta是谁?”

“ta是至高无上的神,你们是不会懂的,ta向我们展示了力量,那种不可名状的神迹还有完全脱离常理的力量,那才是完美的。”刻碑人抬头仰望天空,“而我们这样的虫豸,只有仰望的资格,我本来是一个雕刻家,但是直到遇到了ta,我才知道,肉体凡胎的想象力简直无法与ta比拟,简直是个笑话,所以我要追随ta的脚步,实现那个至高世界!”

“讲的不错,你说的ta,就是喰吧。”石碑里传来潺柔的声音。

“哦?你还活着吗,真是让人惊讶,顽强的生命力。”刻碑人继续堆积着石头,想要一举消灭她,“你们说的喰,那是对祂的污蔑,无知的家伙。”

石碑里传来极其迅速的敲打声,刻碑人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击打声越来越明显,好像是金属敲击岩石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要干什么…”刻碑人只能加快堆积石头。

“这些石头与你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潺柔说道,“每次召唤的石头没有一个是重复的,如果要对付我,你们为什么不重复利用这些石头而是再起炉灶呢。”

“你说什么?!”刻碑人明显慌张了,因为场地里被标记的石头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在石头相互吸引后不能再次操控了,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收不回来了!”石碑从里到外已经被刀砍开了一个隧道。

“你,你!”刻碑人紧张地死死盯着墓碑,却找不到潺柔。

“现在,你已经没有其他伎俩了吧。”潺柔说道。

刻碑人在原地不敢说话,因为墓碑就在距离十米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潺柔和他近在咫尺。

“你的墓碑,是给谁的呢…”潺柔在下一个石子快要击中的瞬间拔刀而出,一道笔直的真空轨迹一瞬间划过地面,随后卷起满天的尘埃,刻碑人的双手被齐齐切断。

“啊啊啊!”刻碑人痛苦地惨叫了出来,“我的手…这可是我最骄傲的技术,雕刻成就了我…”刻碑人疼得浑身颤抖。

“哼,不过是喰手下的蝼蚁罢了,自作多情的家伙。”潺柔不屑地看着刻碑人。

“残念姐,普洱瞳,普洱牙!”南岸和北坡挣脱石堆,跑向倒地的三人。

“潺柔,牙和瞳伤的很重…”北坡将弓箭固定在两人的身体上,弓箭开始寻找周围可能吸收的生命能量来修复伤口。

“残念呢。”潺柔跑到残念旁边,一旁的南岸一言不发,只是在用能力一般般寻找残念身体里可能出现的生命能量。

一遍又一遍,没有停下。

可是残念似乎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应。

“石头击穿了她的肺和…”南岸哭着说道。

“和,和什么?”潺柔心里一凉。

“和心脏右侧…残念姐她…”南岸不想继续说下去,默默坐在一边小声哭了起来。

“残念…”潺柔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刻碑人,“因为你,残念死了!”

“说啊,你要怎么偿还我们,说啊,说啊!!”潺柔抓住刻碑人的脑子,一顿捶打。

“混蛋…我要把你从里到外撕个粉碎!”

一边的南岸抱着已经吓坏的北坡瑟瑟发抖,他们从来没看过这么血腥的画面,北坡因为残念以及潺柔刚刚的行为已经被吓地泣不成声,团在哥哥怀里哇哇大哭。

“你,你们…”听到哭声的潺柔才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了别人,赶紧跑上去,“我,我只是太激动了,北坡。”

“他估计是吓坏了,哦,潺柔,你头上。”南岸指了指潺柔的脑袋。潺柔伸手摸了摸,原来是一段肠子粘在了头上。

“潺柔…”普洱牙迷迷胧胧地醒了过来,浑身的剧痛让他只能移动视线。

“牙,你好好休息吧,刻碑人已经死了。”潺柔握着普洱牙的手,让他好好休息。

“可是残念姐…”南岸抹着眼泪道。

潺柔看着平原,没有说话,风吹散开她的头发,好像是命运的悼念。

三天后

众人站在刻碑人先前创造出的墓碑前,在墓碑上刻刻下了残念的名字,没有人说话。

人间少了一团火,天上多了一颗星…

如果没有这些混乱,她会在哪里呢?或许是在茱萸身边聊天,又或许是在集市上偶遇命中人吧?

但是,没有如果,唯有的因果在幽幽之中支配。

“残念姐…”北坡抚摸着墓碑,冰冷的墓碑没有温度。

普洱瞳拿着残念的双刀,看起来那样轻盈的武器现在确实这样沉重,或许武器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逝去,往日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可无论怎样,路途还很遥远。”潺柔看着沉默的众人,“开始残念问我要不要退出,我拒绝了她,现在,她要暂且留在这里了,但是还活着的我们不能留下,哪怕是踩着自己的鲜血。”

“那,那下一站…”南岸缓缓打开地图,虽然知道下一处是哪里,但还是不自觉地汇报道,“下一站…”

“是镜湖。”北坡说道。南岸看着眼神坚定的北坡。

“虽然很伤心,但是我们还没有全部倒下,我们要带着残念姐的期望走下去。”北坡说道。

“而且要活下去!”南岸点了点头。

众人告别了墓碑,向着镜湖的方向进发。

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是那样的无声,无息,好像是飘散着的哀伤与思念,冷冷的,真实又飘渺。

花朵会凋谢,云层会消散,沧海总会干涸为桑田,但是时间改变不了存在过的事实,既定与未来、概率与过往之间隔着一道破碎的围墙。

半皇城,府邸

“冉大人,我们感受到了一些气息。”士兵向灰冉冉汇报着,“雀归城传来消息,茱萸将军的副将残念于三日前死亡。”

“残念…”灰冉冉感到不可思议,“拥有能够使攻击失效的能力,为什么…”

“我们得到消息,喰已经开始行动了,按照冥府十三司官职安排了许多高手一路阻拦,企图抢先得到神石。”

“五城周围如何。”

“污染逐渐加重,王不留行大人的法阵急需神石的力量加固,否则…”

“看来五将依旧不能轻易离城,在选拔出新一批的能人之前,他们只能靠自己了…”

灰冉冉推开窗户,看着城墙上忙碌的士兵,城墙下热闹的集市,心里百感交集。

“这坟墓,是为谁而雕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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