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姑娘,你要的烧饼来了。”

“多谢。”

揪着自己暗红色,毛茸茸的耳朵,纯狐狸血统的茱萸咬了一口加有紫菜的烧饼。

“啊!紫菜!”她不由得叫唤了一声。不过没人在意。

“紫菜,呃,灰冉冉倒是愿意吃的,不过他在半皇呢。”她吸了吸鼻子,悄悄地把烧饼里面的一整片紫菜揪出来,团在手里,继续吃着烧饼。

店外的空气有点湿热起来,阳光开始蒙上雾颜色,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茱萸望向已开始被细雨慢慢淋湿,有些变得深青色的道路,青苔如同思念一样随着岁月布满了石阶。

思索过后,她吃完早饭,撑起油纸伞,离开了早点店。

“客官慢走啊!”店小二热情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她也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沿着石板路漫步了半个时辰,金黄色的尾巴有些打湿了,她用力摇晃了几下。仰头望着青黛色的天空,又看向了不远处的马车,她招了招手。

“雨天不容易走路哦,小姑娘!说吧,去哪里?”车夫豪爽地问道。

“不远,去半皇。”

掀开车帘,雨开始渐大,马车驶过通往城门的木桥,渐起的水花溅在毛茸茸的脚踝上,顺着毛发滴落。

远处的青山随着车行渐渐明显,如同墨染勾勒的轮廓映入茱萸的眼眸。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车帘,依靠在座上,睡了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车夫叫醒了她,表示已行车大半天,快要到半皇了,但需要换马行车。

换过马后,果然更加快速,在太阳下山之前,茱萸已经走进了半皇的城门了。

这时,两个士兵走近,打量了一下茱萸后,说道“你是叫茱萸吧。”

“嗯,你们怎么知道?”茱萸摇动着耳朵,问道。

“我们城主认得你,让我们在这里等候。”

“你们城主”茱萸心想,“城主不是那个神明墨吗?我可不认得他啊”但也没多想,就随士兵前往城主办公的衙门。

走过红色木制的长廊,两个士兵打开门。

“啊!你……灰冉冉?”茱萸看着坐在黑色椅子上的人,不由得竖起尖尖的耳朵,并颤动了两下尾巴。

“啊,茱萸,我知道你要来啊,命运总是会如此神奇。”

她眼前这个纯灰色与白色毛发相间的狼血统的兽,现在是半皇的城主。

“你不是个无业游民吗?怎么当城主啦?”茱萸用尾巴扫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奇地盯着灰冉冉。

“啊,那个,还不是墨那家伙觉得自己太老了吗,就自己让位了呀,哈哈”他挠了挠耳朵,耳朵上灰色的毛发摩擦地沙沙作响。

“他怎么就这么信任你呀?会打架?会拆家?还是因为你是他的半截尾巴变的?”茱萸觉得想不明白,就灰冉冉这么一个脑子简单的憨憨居然当上了城主。按她的想法,灰冉冉在半皇的生活能比求生好些,就算不错了,他一旦打起架来,没人能拉的住。心血来潮,拆一栋楼都不费事的。还有他自己不知道是编或真实的故事,说是墨的半截尾巴变成了他……

但,事实上,灰冉冉确实当上了城主……

“望浪涛涛,风云骤起,千古遗韵,万行涕泪。

听短烛燃,焰没飞蛾,雨扣钟磬,卷帘无人。

写纵古话,炎凉世间,温壶顷茶,绿蚁新焙。

问命几何,往来而继,吾自在此,或未曾来。”

台上的戏子在唱着不知谁写的曲子,茱萸听地入了迷,尾巴垂着,耳朵却尖尖的竖着。在半皇的集市上,不止有戏班子,小贩,还有些外来的商人,都聚集在集市的特定管控区域,卖着透明发光的石头,或者味道独特的食物。

灰冉冉自然得呆在自己的办公室,下班后已到深夜,索性就在桌子下面做了一个窝,刚好可以团在里头睡觉。“唉,又是一天啊”说完这个,他便慢慢睡去。

到了宵禁,茱萸回了客栈。夜猫子的体质让她晚上难以入睡,只好打开窗户,眺望白天逛过的集市,卖午饭的小店。

“啊!”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是来这干嘛的呢?”

是啊,她来半皇干什么呢?是无意而为吗?想到这儿,茱萸耷拉下耳朵,便不愿多想了。

“就当是探望朋友吧”她想。

在半皇与狼顾相间的山脉里,一个人坐在山峰上,橙红色的眼睛在月色下晶莹透亮,他嘴里哼着故乡的曲调,望向不远处的半皇。

一会,他起身赶路,稍稍松开脖子上红色的围巾,腰间的一对匕首闪着暗紫色的光辉,他慢慢地走着,唱着。

“望浪涛涛……”渐渐地,少年的身影没入了树林的阴影中……

“宇宙诞生之初,一切混沌无序,各种光怪陆离的现象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发生,那时的宇宙中没有稳定的形体,自然也就没有星球与生命。直到第一根连接因果两端的丝线的出现,宇宙中才有了秩序与法则。因果之丝创造了一切有规律的事物,从最最微小的粒子,到燃烧万古的星辰,当然,还有仰望天空的生命。因果之丝有两种,一种,为普通的因果之丝,虽然拥有最高权能,但是无法锁定绝对的因果,在这样的世界中就会出现如术和道这样有别于科学的事物:另一种,则是绝对因果,也称作绝对法则世界,这种世界的因果之丝锁定了一切因果,万物无法突破其束缚——墨”

灰冉冉合上祂遗留的书简,望向窗外的云朵,好像是凝固了一样,又像是被囚禁在湛蓝中的一抹白。

“好长时间没看见祂了”灰冉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案自语到“你是我的开始,我是你的延续,你的传承。”他微微笑了笑。

“报!”。就在灰冉冉回忆过往时,门外传来声响,“请进吧”。

“禀报城主,茱萸姑娘求见”

“请她进来”

“灰冉冉”茱萸穿着大红的披风,内着黛绿色的衬衣,又伴有青绿色的长裤,与火红色的毛色融合在一起,好似一团在黑夜中燃烧的火

“早上好啊,灰冉冉”她微笑着

“着装不错,那件衬衣,是他的吧”灰冉冉看着那件衬衣,会想着那位已经逝去的人。

“是啊,我的母亲,如果不是为了对抗污染,她或许能一直陪我到现在吧。”

接着,她说“其实这就是一种延续,我延续了她的意志,她的自我,你也是啊,灰冉冉,你是祂的延续,一切没有延续的事物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之所以坚强,是因为我们要给所爱的人的存在赋予意义。”

“……”灰冉冉沉默着,似乎想说什么。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狼顾城出现了一些状况”

“牙耳联系过我了。”

“不,不止这么简单,空间异常大量出现,和你的能力很像。”

“那,你是说,有人怀疑我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之后,很少有类似你能力--天地的能力出现,现在有这种状况,无疑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那,就是说”

“情况有些不妙,就我的认知里,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

“看来,在场的,还有一个人。”茱萸盯着灰冉冉后方,说着。

猛的,灰冉冉抖动了一下耳朵,将剑甩向身后的窗口,一道完美的弧光伴随着空气被切割的响声冲向窗外,却被两道暗淡的紫色刀光挡下,在那剑影刀光之后,是一双紫色的眼眸。

看着棕色毛发的少年走出阴影,灰冉冉皱起眉头,说道,“牙耳。”

“哟,这么暴躁啊。”牙耳把剑丢给灰冉冉,“好歹还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躲在窗外指定又在干什么坏事。”灰冉冉看着牙耳说道。

“切,你这地方我可不稀罕,偷听而已啦。”

“好了,你写信给我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聊天吧,狼顾城那边什么情况啊?”

“一座山头被炸平了,不少采药的人受伤,现场留下大量空间碎片,你的能力和空间有关,所以喊你去看看。”

“我才上任这几天,你就要我出差啊。”

“怎么办呢,我也是城主,要想一切办法搞清这个事情。”牙耳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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