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封皱起眉,接着示意慕潇上去敲门。

啪啪两下,音刚落,破木门立即应声而开,露出张大魁那张面目狰狞的脸,还以为是自己女儿回来了,他抬手便要挥过来,可下一瞬手腕就被慕潇死死擒住,并顺势狠劲向后掰去。

“哎呦……哎呦呦……疼疼疼……”张大魁随着力道往后仰身,嘴里还声嘶力竭哀嚎着,就他这老胳膊老腿,哪经得起这么撅啊,立即疼得呲牙咧嘴、鼻涕眼泪齐流。待看清来人,又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连连求饶,“大人、大人您高抬贵手,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小的该死,小的知错。”

一个眼色过去,慕潇才甩开他手臂。

要不是怕吵醒怀里的人,季子封还真想打这个屡教不改的老东西一顿。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又肯吃苦耐劳的女儿,不知好好珍惜,还动不动张嘴便骂、抬手便打,只知道自己一味吃喝玩乐,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娶妻生子。

忍下心里的厌恶,他举步踏入院内,好家伙……竟比外面还乱,住在这样的环境,也是苦了钟小夏了,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没看见过她娘,可见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和这畜生爹生活在一起的。

“张姑娘房间在何处?”季子封冷着脸问。

还在揉自己手腕的张大魁听见问话,一刻不敢怠慢的立即窜身过来引路,“大人,您这边请。”

等进入张小珠房间,连看不上她的慕潇都忍不住皱起眉,这哪是什么房间啊?说白了就是个小棚子,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席土炕、和上面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整个房间只有两样家具,一是张破桌子、二是把破椅子,其余什么摆件都没有。

老实说,连少卿家里粗使丫鬟睡的地方都比这强,反正放眼望去,这条件都不足以用“简陋”来形容。

但即便是这种环境,也被张小珠收拾得非常整洁、窗明几净,地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木桌和椅子也被擦得泛着亮光。

而贫瘠的屋子里唯一一抹亮色,就是窗台上摆着的一盆小花,嫩绿的叶子间夹着一只粉色花朵,叶瓣冲向窗外,正在蓬勃生长着,就像她的品格那般,不屈不挠、又乐观开朗、无论环境多差也能在逆境中坚强生存。

将她轻轻放在炕上,又盖好被子之后,季子封也没马上离开,反而支着胳膊俯身观察了她一会儿,见她仍睡得一脸憨相,才放心的起身。

张大魁将一切尽收眼底,鼠眼闪过精锐的光,他家丫头莫不是一整天都跟这位季少卿待在一起吧?这会儿还亲自将人送回来,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嘿嘿嘿……肯定就是看上他家闺女了!

看来他家祖坟是真的要冒青烟了啊,能被这等大人物看上,不知是他们父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等好事。若小珠能入府当个姨娘,那他下半辈子不就天天吃香喝辣了吗?想着想着……竟忘了手腕上的疼,嘴角好几次都抑制不住的高高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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