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十万大山,玄阴洞。
陈泰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儿,拼命地挣扎着。
许久之后,扼住自己脖颈的力道逐渐松懈,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掰开那双如枯枝般干瘦的手,不停的咳嗽起来。
“咳咳~,辣块妈妈的,小爷劳心劳力的伺候你吃穿住行,你竟然馋小爷的身子。”
他看着那双枯枝的主人,一具蜷缩在地上逐渐僵硬的侏儒尸体。
玄阴洞的前主人,陈泰的便宜师尊,玄阴道人。
就在刚刚,老道狼狈的逃回洞内,以临终传法为名把陈泰唤到密室。
实际上是为了偷袭徒弟。
先通过关心唠家常让陈泰放松警惕,期间偷偷施以幻术惑心。
待陈泰深陷幻觉再动手把他掐到接近窒息,再三确认没有危险后,遁出元神进行夺舍。
“呸,什么炼气高人,装成我的导师结果不会解微积分,活该扑街。”
陈泰犹不解恨的对着师尊的脑袋狠踢了几脚,脚却好似撞到钢板一般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老倌好硬的肉身。”
陈泰不禁有些好奇,这老倌年纪不小,以武入道,虽入歧途但法力着实不弱,至少在这南疆一隅方圆百里鲜有敌手。
之前进来的时候自己只顾着听老道怎么传承衣钵,却没怎么注意他身上的情况。
只见他一身湖绸道袍不知被什么利器割的破破烂烂,双臂大腿上各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割裂伤痕,前胸后背各有几个大洞也让人触目惊心,他穿越这三个月以来,从未见过这老倌如此凄惨。
“切,老倌一看就是旁门左道仇家遍地,平日里三天两头出门怕也不是做什么好事,撞到名门正派被人顺手做了也不奇怪。”
“要我说,这老倌能逃回来,遇到的大派弟子似乎也不怎么行,这么久了也没追上来,莫非不知除恶务尽的道理么?”
等等,旁门左道,名门正派,除恶务尽。
陈泰看了看老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摸尸时染上鲜血的双手,再看看自己一身与老道一脉相承的湖绸道袍。
....
一阵微风拂过,洞中密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
右侧女子身材高挑,容貌端庄,一头秀发被简单的用笄固定在脑后,衣着简约并不繁复,只是简单的湖蓝道装,穿在女子身上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
面容古井无波,不喜不悲,一派天人模样。
见到她的第一眼,让陈泰想起了一個人。
一个活生生的姑姑站在他面前。
旁边的是过儿嘛?
左侧的男子着实让他一言难尽,长得倒算工整,唇红齿白有个人样,但穿的花花绿绿颇为轻佻,他在个子上矮了女子一头,让人怀疑是不是被身上那些红的蓝的绿的各种配饰压的发育不良。
表情管理也不合格,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陈泰猛瞧,眼神如一头即将嗜人的恶虎,若没有绳儿牵着下一秒就会挥剑暴斩自己的狗头。
两人之间明显以右侧女子为尊,哪怕他手持的宝剑上还有血迹未干,剑尖上真炁流动蓄势待发,但女子不发话,他就不能擅动。
“师姐,此子与老魔共处一室动作亲昵,不是亲传弟子就是内室禁脔,不管是什么都有取死之道,不如一剑杀了一了百了。”
女子没理他,而是掐了个法诀向分别向陈泰与玄阴道人尸身处看了一眼。
摇摇头道:“我使六壬算数瞧了,这老魔已神魂俱消,而旁边这位小...兄弟与外面那几人一样身上并无怨气缠身,可见不过是一普通道童。”
这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委婉动听,闻声识人便知女子性情高洁、良善可亲。
女子顿了顿,又对男子劝戒道:“唐师弟,上天有好生之德,吾辈修持只杀该杀之人,一味的好斗嗜杀有违正道,早知你是这般性格,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你看这小兄弟颈上的掐痕,明显是这老魔临死之前想施什么恶法杀生续命,只是天道昭昭,不容他罢了。”
“师姐,你怎知世间魔头狡诈,要我看,怕不是魔头夺舍重生,以此獠为盾,藏在他神魂深处笑话咱们呢。”
女子听了却也生出三分狐疑,对着陈泰说:“小兄弟,你可愿让我瞧一瞧?”
陈泰不敢不从,按照女子指挥盯着她的双眼。
看着那清澈如水一般的眸子,他只觉感觉镜花水月,朦朦胧胧,无端生出一股倾诉欲,想把自己从便宜师尊神魂那里得到的各种记忆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就在此时,他识海中一个灰扑扑的珠子忽然大放光明,生出一股屏障,把各种杂乱的信息包成一团,只留下陈泰原身那几乎空白的记忆让女子窥视。
这珠子正是他持以抵抗玄阴道人的幻术完成反杀的关键道具。
他穿越前在潘家园淘的珠子,猪油蒙了心花了一个月工资3000大洋才买到手,结果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神魂被珠子裹着来到这世界一个冻饿而死的乞儿身上。
珠子有仨功效:
一,抵御幻术,维持一定程度上的清醒思考能力。
二,陈泰要是想知道是手上接触到的是什么东西,珠子能提供一定的信息甚至还能提出改进意见,截至目前无所不知。(活物除外)
三,若有人元神进入陈泰识海玩神魂击剑,那么弄死对方后珠子可以能得到并贮存对方的部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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