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阿姨很警惕:“这老板的事情,我哪能知道。”
“切。”俞阿姨翻个白眼:“嘴那么紧干嘛?我们知道了也不会去要求涨工资的。”
“你也不要对着我阴阳怪气,有本事自己找老板问去,我跟你是一样的,就是做做吃吃。”
这话一说,俞阿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撇撇嘴,继续干活。
赵阿姨打圆场:“现在还不是纸最多的时候,放寒假暑假前,还有寒假暑假结束开学初,那时候纸才多呢,报纸啊,学生的作业啊,多的不得了,那几天你大姨夫十分钟就要骑车拉一趟到仓库去,我们也要干到老晚才下班,哦哟,真是累死个人。”
“累是累,但有加班费,我是觉得累也开心。”俞阿姨又加入进来。
“那些大学生,也不知道他们的爸妈知不知道,每年六月底,大学生毕业的时候,那个扔哦,什么蚊帐、衣服、鞋袜、书、甚至箱子、自行车,都不要,你说他们怎么想不到到这里来卖呢?想想就心疼。”
“心疼啥呀,我看你捡的开心,”赵阿姨笑着学俞阿姨:“哟,这球鞋我儿子穿了上水正好(上水,江南地区,把船上的东西挑上岸叫上水);这件衣服给我女儿穿,下田插秧可以穿的;这自行车还能骑,老板,送给我吧,过两天让我儿子来骑回去……”
“你这女人,你没拿,我看你拿的比我都多。”
“我一直说自己拿了不少的,老板老板娘为人好,大度,只要我们开口,从没有拒绝的,这样的老板现在很少了。”
“所以我还在这里做呀,不然,这么臭的地方,给我再多的钱也不会干的。”
“你这女人,又说屌话,不干在家里种地?有几个钱?逢年过节拿什么给孙子孙女压岁红包?哪像现在,只要回去,总是大包小包的,里面要么香水,要么小电器,高兴还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谁不当你祖宗敬着?”赵阿姨笑道:“还是趁能干得动的时候,再挣点钱吧。这垃圾码头味道是重了点,但老板夫妇为人好,除了工资,我们都能扒拉点东西带回家,甚至家里的亲戚也多多少少得了些好处的,就知足吧。”
“这我哪不知道啊,否则,我怎么还会在这里做?不过话说回来,这老板每天从垃圾堆里扒拉出这么多东西出来,能卖不少钱吧?迎春,这卖货的事都是你姨父在做,你有没有听你大娘姨提过啊?”俞阿姨问周迎春。
周迎春想也没想就倒:“没有。”
语气硬邦邦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俞阿姨在这里是最不受待见的,也有点拎不清。
“你别光看老板卖废品的收入,这垃圾码头开门一天,老板要付出多少钱:我们的工资和一天三顿吃的不算,隔壁房里的机器,你知道多少钱买的?上万了。
还有,老板整天在外面,你以为他在玩呢,那不是打交道去了吗?那个费用,就是无底洞,想想就吓人,还有承包费,一年也要几万。
你算算,这些加起来要多少钱?
我看别人看我姐姐姐夫风光,我看就是光个外表,这几年我姐夫老的多快?还不是这垃圾码头的事给闹的?”
“你说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这里还不觉得,上次我女儿过来,说怎么老板伯伯老的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我说这冯老板也是,自己儿子开着那么大一个厂,不去享福还在这里操劳干什么呀……”
话题渐渐转歪,不过也正常,这个环境下,就是边干活边唠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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