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芜再次睁开眼,发现是在一处静谧内室。

心松口气,暗想自己赌对了,捡回一条命。

“何必如此?”

一道沉稳持重男声传来,谢芜这才注意到室内还有另一人。

隔着一层床幔,又隔着一层纱帘,她看不清他的样貌,仅凭着对方音色声线辨认。

“王爷?”

没有听到回应,谢芜以为是自己喊错了,身子动了动,想要起身,对方再次开口:“有伤在身,勿动。”

谢芜确实不再动。

方才挣扎妄图起身的那一瞬,已经让她疼出一层汗。

醒来后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心悬一线,心中存疑,下意识想探究对方的身份,一时忘了身上还有伤,在起身牵动到伤口的那一瞬,她才彻底清醒。

虽然现在她仍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此刻她不慌了。

因为,她知道,他是宇文缜。

“你何必如此?”

宇文缜的声音再度传来。

谢芜心知他是问她为何自伤,她虚弱笑笑,道:“让王爷见笑,可我无人可依,我只能靠自己。”

谁不知道要爱惜身体,若有旁人可用,她何须伤及自己?

她没有权势,没有力量,没有可以替她周旋做事的人,她人微言轻,若想在权势斗争中不做个受人摆布的棋子,她只能靠自己保全自身,她能利用的只有自己。

宇文越生性多疑,即便利用她在宇文禹面前炫耀,却还总要怀疑她与宇文禹之间的关系。

上次宴后,即便她百般周转,可并未打消宇文越的疑虑。

宇文越管束着她,连她偶然间一个眼神都会引起他的猜忌,在这种境地下,她必须为自己做些什么。

她心知,只用言语不足以打消宇文越的多疑,她想借着宇文越暂时在宫中生存下去,那么她必要让他实实在在相信,她是站在他一边的。

在祭坛时,她很清楚,离她那样近,能将她推出来挡刀的只能是宇文越。

当时,宇文越推她出去,是亲眼看到她正面撞向刀剑。

那么,她势必会受伤。

若是伤了,伤得不够重,宇文越不会信,不会愧疚,那么,她伤与不伤,对她的处境不会有丝毫帮助,既然如此,她就只能重伤。

只有伤得够重,宇文越才会信,才会有顾虑,才会想到如果伤在他自己身上又会是什么程度,只有这样,她才能打消他的顾虑,在他身边暂时站住脚跟。

她不知在祭天大典这样重要的日子,戒备森严,大批的刺客是如何潜伏,更不知幕后策划者是谁,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是她进取的手段。

她已经引起了宇文缜的注意,如果伤自己这一刀,能够暂时打消宇文越的疑虑,能够让宇文缜对她产生一丝怜惜,那么,她这一刀就是值得的。

谢芜侧头,隔着重重阻隔,她看不清他此时面上神情,但她知道他在那里。

瞧着他的剪影,这让她想到,他在祭坛射中刺客的情形。

那一瞬,她真觉得他是神兵天降。

明明他离她那样远,可见到他,她就是觉得有希望。

宇文缜眉头紧锁,自宫宴遇到这个女子,他已见识过她的不同,更心知她在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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