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知道,论弹琵琶,无论是技艺技巧,她都并非个中高手。
可她今日所奏这曲西域琵琶曲有另一层深意。
大齐建国二百七十年,如今奢靡之风盛行早不复从前,宇文越年少称帝,政局不稳,至今仍需与太后一党抗争,恰巧宇文越和太后都有一位极看重之人,那便是被当今天子称呼一声皇叔,平南王,宇文缜。
这些时日在宫中,谢芜得知一件旧事,宇文缜与皇位无缘的原因是血统不纯。
听闻,宇文缜的生母是一名西域胡姬,胡姬偶然被宠幸后生下宇文缜,但因为身份低微在宫中一直不得宠。
这也是宇文缜之所以手握军权却未遭宇文越忌惮的原因。
宇文禹无法托付,宇文越信不得,除了这二人,她若想活下去,若想离开这牢笼一般的皇宫,她必须借另一人的势,宇文缜便是合适的人选。
成见已定,宇文越将他与太后与姜家的矛盾转嫁到她身上,在太后面前,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太后都不会领情。还有姜姒,既然姜姒已将她视作仇敌,那么被姜姒刁难就是她可以利用的机会。
今日不止太后设宴,更是宇文缜归京的日子,宇文越极看重这位皇叔,已在宫中设宴,为宇文缜接风洗尘。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只会些不入流的东西。”姜姒轻蔑一笑,扭面露得逞神色,头笑看向太后,“太后,您瞧容贵妃扫了您赏花的兴致,该如何罚她好呢?”
“呀,太后娘娘设宴好生热闹啊,怎的不请本宫来坐一坐呢?”
太后还未出声,先听闻一道嗔怪的女声先传入耳中。
未见人,先闻声,姜姒面色一僵,神色略显不悦,原本阖眼的太后在这时掀起眼帘,至于那些因着姜姒的言语讥笑谢芜的宫嫔世家千金在这时敛神,收敛笑容。
余光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谢芜暗想,能够自称本宫,又敢态度如此傲慢嚣张的,应该是传闻中的嘉恒长公主,宇文柔仪。
谢芜去瞧,只见那女子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容貌只属中上之姿,但有锦衣华服,珠光宝气做衬,让她成了人群中耀眼的一个,她眉宇间自带一股傲慢,三分英气,眉间一点的花钿反而帮她多添了女子妩媚。
听到宫人唤的‘参见长公主殿下’,更是印证了谢芜的猜测。
宇文柔仪,先帝亲封的嘉恒公主,如今是嘉恒长公主,亦是宇文越和宇文禹的妹妹。
关于宇文柔仪,谢芜听过一些她的事迹,听闻嘉恒长公主为大齐曾二嫁匈奴,于大齐江山社稷有功,后匈奴又挑衅,大齐发兵镇压后长公主随军回朝定居京中公主府。
传闻这位嘉恒长公主的性情嚣张桀骜,是京中贵人们出了名的难相处,谢芜一直无缘见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都站着做甚,快坐呀,”宇文柔仪娇笑着开口,“太后娘娘,嘉恒见这春光如许,不忍辜负,不请自来,太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怎会,”太后面上带上了笑容,示意,“来得正是时候,快入坐吧。”
说完,宫人已经搬来桌椅。
宇文柔仪视线一扫,瞧见太后座位下首的姜姒,眼神含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得趣的东西,翩然走过,戏谑开口:“原来姜小姐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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