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的手很冷,像是摸在一块冰上。

姜妤倒也不嫌弃,她甚至都没注意到秦璟的手脏不脏。

只是将他拉到前边,“你说吧。”

最上方的萧伯安也道,“秦璟,姜五姑娘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可别叫她失望了啊。”

“这些事,不是贫僧所做。”

萧伯安挑眉,“哦?你如何证明呢?若是仅凭一句没做过就可以证明,天下也就不至于这么多冤案了。”

姜妤眉心狂跳,她跪在秦璟身旁,“殿下,现如今讲究谁主张,谁举证。不妨先说说为什么觉得这是佛子所为吧。”

“谁主张,谁举证?”萧伯安口中呢喃这几个字,倏尔点头,“这六个字倒是不错。”

“那夫妻遇害之日,可是同秦璟你会面过的。”

姜妤忍不住道,“殿下,这么说起来,其实我也与那对夫妻见过面,我们之间甚至还起过冲突。”

“可据我所知,那夫妻两此前得到灵枢大师一句批命,说若是他们不及时下山,就会丢了命。”

“这又能说明什么?灵枢大师向来是极富名望的大师,早早算出他们的结局,甚至还不忘给出提点,已经是莫大的仁慈。若是仅凭这个,未免太过草率了些。”

萧伯安又点头,“可是那天下午,那对夫妻已经准备下山了,是因为秦璟的缘故,这才重新逗留下来的。这点,又该如何解释呢。”

身旁的秦璟咳嗽两声,喷出几口血沫后才道,“那夫妻二人觉得自己受了骗,又觉得寺里的僧人冒犯了他们。于是特意来找贫僧讨要赔偿,贫僧解释过不能给赔偿。”

“于是他们一时嫉恨贫僧,不断咒骂贫僧,临走前还说明日还要继续来闹一场,这才留了下来。”

萧伯安抚掌大笑,“这便是了,你连杀人理由都有了,还说人不是你杀的?你因为被那对夫妇辱骂,心生怨怼,又听闻他们还不安生,于是愤怒之下,便杀了这两人。”

姜妤简直无力吐槽,这便是毛利小五郎来了,见到他这离谱的办案手法,恐怕都要甘拜下风吧。

“殿下,仅凭这个,是否太过草率了?”姜妤道,“这二人性情这般讨人嫌弃,恐怕在其他地方也树敌不少,甚至可能在寺里就得罪了来此的香客。”

“臣女提议,不如将那日上山的所有人,包括那夫妻二人认识的人全找来,都按照佛子这样,严刑逼供……不是,是好好问询一番呢。”

好险,竟然直接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姜五姑娘觉得这法子可行?”

姜妤自然点头,心里却在骂当然是废话,她就是存心想要恶心萧伯安的。

即便是在古代车马不便的情况下,静安寺一日的香客也可以高达几千人,其中不乏权贵或是外地的游商。

而一个人的关系网,更是能延伸好多人出来。只要萧伯安这能同意,姜妤甚至可以提议从接生这对夫妻的产婆查起。

谁能知道这对夫妻是不是天生恶种,没准因为刚出生长得丑,恶心到了产婆,导致产婆记恨这么多年,一朝给他们杀了呢。

这按照萧伯安的逻辑,也是可能的吧。

“姜五姑娘当真生有一颗玲珑心。”萧伯安不知是赞叹还是阴阳怪气。

秦璟在一旁又咳嗽几声,“贫僧还有一事可证明自己的清白,贫僧自幼身患弱症,被御医断言活不过三十,这才被家里人送来出家。”

“平日里敲木鱼念经书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能独自杀了两个人。”

御医?

姜妤注意到了这个身份,不由多看了两眼秦璟。

莫非这人的身份真是她想得那样?

萧伯安道,“若是有帮手助你呢?”

姜妤忍不住打断,“殿下,臣女当日也在现场。当日四周绝对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四周脚步虽凌乱,但夜晚露重,真正夜里的绝对只有三个人。”

“除却那对夫妻之外,只能有一个绝对能压制两人的存在,佛子身患弱症,想来是做不到的。”

“您说呢?”这一刻,姜妤毫不畏惧。

径直抬起头,与萧伯安眼神进行交锋,分毫不让。

明明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眼中熠熠的亮光与倔犟的样子却让萧伯安有些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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