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昑装作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人家眼红你华清才女嘛,不必理会那些妒妇的。”
“你不要装傻,你看着我。”林欣桐的动作愈发诡异了,直接把清神剂呼出的水汽吐到了余昑的脸上,目光幽幽,似乎想看破他的心事:“你得帮我。”
为什么是“你得帮我”而不是“帮帮我好吗”,怎么连求人都不会求。余昑再一次选择闪躲开对方的目光:“老爷子退休那么多年了,人家就算再念着他当年的好,也不过是一时的。我一个早晚要被那些人玩死的、没有继承权、又没修行天赋的烂人能帮你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连我这帝都学府的录取通知书都是他老人家拉下自己那张硬撑了一辈子的老脸,求人保送我进来的,我躲远点生怕连累你还来不及呢。”
“你这个混蛋。”
这话讲得可太暧昧了,怎么搞得自己像一个负心渣男一样?咱俩好像没那么深的交情吧,难道我单纯冲你好看就心甘情愿给你当马前小卒打冲锋?我现在平白无故丢了个肾,那方面有没有问题还不好说呢,哪有心思(能力)理你。
“过河的卒子自身难保啊,大小姐。”
“少打那些比方,我又不会下围棋。”
“这TMD是象棋,云玩家。”
“到了。”车子猛地停下,一个急刹车给余昑差点晃了个趔趄,幸好系了安全带,否则他的脸就要和挡风破璃来一个亲密接触了,自动驾驶系统不会这样做,显然是林欣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切换了手动模式在自己开。
小心眼的女人。
“我今晚就住这里吗,二层的独栋小别墅?看起来真不错。你还要自己开回学校?真是辛苦了。”
“余昑,”林欣桐没有让他下车的意思:“现在的形势真的很不乐观,而我没办法相信帝都的任何人,除了你。如果你还是为当年的事情记恨我,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但我还是坚持认为......”
余昑做了个“嘘”的手势打断了林欣桐:“林欣桐,你果然还是没变啊,啧,按理说我应该觉得开心,怎么此时此刻的你反倒让我挺失望的。因为打小我就知道咱们两个合不来、你看上去是个孩子王,和谁都能玩到一块去;实际上你最有主意,也最见不得其他人不按你的主意走。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服气?好啊,现在我就跟你数数你的大罪。”
“大罪?”林欣桐有点发懵,怎么这位多年不见的发小好像要先讨伐我了?难道是为了那颗开局就丢了的肾和自己置气?自己没来得及接到人固然有责任,但你自己跑到红灯区被人迷晕了还在这里装哪门子正义使者呢?
“你就是个目中无人,自私自利的女人。”余昑挺起了胸膛,像个要对犯人做最终审判的法官,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大一样。
见他这副嚣张模样,林欣桐倒很快淡定下来了,坐在驾驶座上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甚至挑衅似的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一副“你尽管说,看你能把老娘怎样”的样子。
自私自利?这种话有什么杀伤力,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不为自己考虑难道无时无刻为对方着想?这不纯纯自我感动的舔狗文学?哪怕他翻一些有理有据的理由或者事例出来,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敢说自己没有自私自利的时候?目中无人?就该让他滚下去自己走路。
“谁的命都只有一条,想为谁拼命该是自己的权利对吧?哦,我们堂堂的华清才女只要动脑子想一个问题就该知道,假设余昑这个人在帝都要为了一个人去拼命,那这个人会是谁?结果你林欣桐连‘理所当然这个人是我林欣桐’都不敢认下?哦,那你来说说,这个叫余昑的傻X是被谁收买了,放着好好的公爵府不待,特意跑过来看这里达官贵人的脸色?你这是什么逻辑呢?在你那儿全世界就准你林欣桐一个忠肝义胆,其余的人就得小肚鸡肠;我就得斤斤计较当年那点破事儿;我就得等你求了才肯帮;我就想看你现在越惨越好。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只会高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小人?那为啥你看我躺那儿的时候不先来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还是想问,就准你一个人宽容大度不许别人品德高尚一把?只看见自己周围的那些腌臜却看不见别人对你的情义,这样理所当然地觉得世界上唯独你一个人有品格,不叫自私自利?求人?必须得你主动求来的才算,别人主动往上凑的都不行;和解?必须你先伸手、你先念起对方的好;朋友也得必须是你主动承认的才算?林欣桐,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老子在这辆车里直接办了你!你林大小姐是不是还得向全世界宣传:是你主动把我睡了!?”话说到这里余昑发现自己好像上头了,这突如其来的心虚是怎么回事。他偷偷打量了一下林欣桐,发现对方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别人的傲慢是不想向别人低头;你林欣桐是谁想向你低头都得你事先允许,你向谁低头都不许对方拒绝。你觉得自己主动求我了算谦逊和善啊?恰恰相反,在我看来你傲慢的没边儿了。”
“滚下去。”
“好嘞”,余昑麻溜滚下车,关车门的时候临时决定再发扬一次风度:“回去路上小心点开车哈。”
“快滚。”林欣桐脑门上已经挂满了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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