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很平常的黄昏,因为每天都会有黄昏,所以,很多人不会去留意这黄昏,留意这西天外西山头的云裳,晚霞美的像山野间黄灿灿的菊野,淳的像滴溜溜的挂碗佳酿,点缀着这如画的江山…

冉堌小镇上,仅有的几家客栈,驿馆,酒肆,都已掌上了风灯,店外的‘旗招子’,更是在寒风中摇曳摆动,被刮的是呼呼作响,仿佛也在招呼着,一些浪迹天涯的游子们,能进的店来喝口热茶,吃口热饭,因为时值天寒地冻,小镇上的街道,到了黄昏后,基本都是冷冷清清的,只偶尔有几位衣衫褴褛的卖碳老翁,赶着他们的破驴车从南山贩碳归来,每个老头的脸上都写满了沧桑,黝黑的皮肤,像被风干了的榆树皮,他们每日里与碳为伍,却过着最清冷的日子,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

当小丁他们来到这个冉堌小镇时,黄昏已谢幕在西天外的西山头,西山头上还剩下最后一抹黄晕晕的晚霞,街头老槐树枝丫上的几只昏鸦惊翅而飞,仿佛去追逐那西天外的最后一抹晚霞,总之,黄昏后,是道不尽的萧索和落寞,是道不尽的人生百味,是道不尽的苍凉…

小丁他们并没再住昨天薛冰青萍萍小晨露她们三人住过那家偏僻的小客栈,而是在当街进了一家门面还算阔绰的客栈,名曰‘舒雅闲居’,这客栈的名字倒挺舒雅,不知住上了…是否真的让人感到舒雅?

他们只要了两间上房,阿三阿四挤一间,小丁她们几位姑娘挤一间,这也是小邪特别交待的,出门在外时,尽量别分开,免得敌人有机可乘,被个个击破,…阿三已吩咐店小二弄点儿好的酒菜直接送到客房来,

因为,午间‘终南八道’的那几句话,到现在他们心情都还是消沉低迷,尤其是小丁,她精神萎靡还是有点恍恍惚惚,所以,薛冰也主张只要了两间房,也可以相互照应,两间房还是隔壁连间,

客栈里的客房布置的并不舒雅,甚至还有点儿凌乱脏杂,房间内的桌椅,早已是掉了老漆,而且,桌面还油腻斑驳,但,这并不影响,阿三阿四他二人坐在这掉了老漆还有点瘸腿的凳子上喝着闷酒,

突然,阿三‘啪’的一声,打了对面阿四一个响头,

“你干吗?…”阿四吼道,他被打的是愣头愣脑,火冒三丈,

对面的阿三也吼道:“…你说,中午的那几个臭牛鼻子,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他妈的…”他边啃着熏猪蹄子边叫骂着,伸手还想去打对面阿四的大光头,

阿四往后一趋避开,呼啦着被打的大光头道:“…没错,他妈的,那几个臭道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说的话又怎能做算…阿三,你说的太对拉…”,‘啪’的一声,阿四还打了阿三一个响头,“…来,阿三,我们干杯,谁也要不了小邪的命…”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对,来,干杯…”阿三也不介意,呼啦着大光头豪气道,

两个活宝,就这样又喝开了怀,又豪饮了起来,

隔壁的五位姑娘却没有这两个活宝想的开,个个是眉头微蹙,俏眉不舒,看来这‘舒雅’客栈,住的令人很不舒雅,它虽是遇到了五位相貌‘舒雅’的俊彩人儿,可,这五位俊彩人儿的芳心…是很不‘舒雅’…

干冷的街道上,吹着干冷的北风,刮着店门口的那些干冷的‘旗招子’,干冷的夜空,又升起了一弯干冷的下弦月,干冷的月色,映照着,出现在这干冷的街道上的…几个干冷的油腻胖子…

干冷的胖子们,每人还都带着个不太干冷的女人,因为女人们都穿着貂绒,在这干冷的街道上…他们狂妄的打情骂俏,只听,其中一个胖子叫骂道:“他娘的…,这曹州府的鬼天气,比他娘的关外…都他娘的狠辣…都快冻死老子我了…”说着,他那一双大手,就伸进了身旁风骚女人的貂绒内,取暖…摸索…惹的女人是媚声嗲气…

干冷街道上,浑胖子的打情骂俏,引来了这家‘舒雅闲居’跑堂的小二哥的侧目,他内心嘀咕着:“…这又是哪里来的豪客啊,一定很有油水可捞…”想着,就把长长的抹巾往肩上一甩,就迎了出去…

若这位有‘眼力价’的店小二知道,街道上的这些狂浪的胖子,便是赫赫有名的…关外的“辽东七肥”,他恐怕不是迎出去,而是关上店门吧,因为这“辽东七肥”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关外辽东有云:正所谓“一肥一夜叉,一连有七家…七家如一家,谁都不愁花…”这帮人男盗女娼,每日里做着些无本的生意,却不知他们所为何事?…入关而来,

“…几位大爷…姑奶奶…店里请…”店小二满脸堆笑的上前招呼着,

其中,一个油腻的胖子瞪了他一眼:“你妈了个巴子的…”说着,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爷们们,若用膳,还用的着你个小鳖犊子来献媚?…滚一边去儿吧你…”说着,便伸手一搂身旁的风骚女人,狂妄嬉笑着走进了这家‘舒雅’客栈…

看来,这家‘舒雅’客栈,注定…今晚不会太‘舒雅’,

门内侧…柜台内的掌柜,恰巧也是个大胖子,只见他一身的员外衫,蓄着山羊胡,肥肥的大脑袋上…光一张大嘴,就快占了他半张老脸了,小镇上,人称嘴大吃四方的“大脸王”就是他了,其实,不当着他面的时候,大家都在他的‘王’字后面,再加个‘八’字,都称他为“大脸王八”…

因为,这‘大脸王’已年过五旬,且又非常注意养生之道,所以,他对房中之事…是非常的节制,偏偏他老婆又比他小个十多岁,生的又是水灵妩媚…且又正值虎狼之年,啧啧,就难免…红杏攀于枝头…摇曳于绿墙边了…

正所谓“龟者双栖,雄龟不善交,而雌龟又好淫,雄龟则不好,雌龟则善喜于蛇交…”所以,形容“男人不好”就有了乌龟王八之说,乌龟之头又多是绿色,所以,戏谑他人老婆出墙,则有了“戴绿帽”之说…

这位戴绿帽的‘大脸王八’,早就耳闻他自家的‘后院’起火,却又掩耳盗铃恍不自知的做着‘乌龟活王八’,也算是境界很高的了,

此刻,‘大脸王’咧着大嘴看到门口的店小儿被扇了一巴掌,便知道来的这几位,应该不是什么善茬,逐小声问道:“几位客官是住店呢?还是用膳呢?…”

“好酒好菜…先招呼着,在来一间上房…”七肥中的‘大肥’瞪着大脸王嚷嚷着道,说着,伸手便搂上身边女人的蜂腰,向二楼迈去,其余,余众也跟着上了二楼…

‘大脸王’的内心嘀咕着,“那么多的‘龟孙’就要一间房,也不知要搞什么名堂?”脸上却一脸的和善应承着,

胖子们,带着女人们进了房间后,却没有动静了,就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就像都‘挂’了一样,而且,他们要的房间,就紧挨着阿三阿四他们的房间,

店小二红肿着腮帮子,端着酒菜,在门口犹豫暗骂着:“娘希匹的,这帮龟孙,咋又没动静了类?我若再闯进去,恐怕还得挨揍,…”想了想,一咬牙,索性又把酒菜端下了楼来,

当一众胖子“咣咣”的上楼时,阿三阿四他俩已留意警戒起来,捅破了一指窗户纸,发现这一众人,竟然是午间在“人间天堂”里遇见的那一众胖子,“…怎会那么巧?午间遇见,晚上又遇见…”阿三偷窥着,内心嘀咕着,

可,等胖子们都进了房间后,就像在房间里都消失了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就连放个屁的声音都没有啦,总之,隔壁房间里是静的出奇,静的可怕…

七个大肥胖子和七个风骚的女人,十四个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竟然没有一点响动,这令阿三阿四的神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俩酒也不喝了,阿四则起身去示警薛冰她们,让她们也小心点…

其实,不用阿四告诉薛冰她们,她们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当一众胖子上楼时,小晨露也已捅破了一指窗户纸,发现了这帮午间放肆的胖子,和一帮骚气逼人的女人…

时光慢慢的流逝,已流到了午夜,干冷的下弦月早已西斜,这家客栈,并没有再来新的客人,店小二也已上了门板,厨子也封了炉火,‘大脸王’也早已躲进了他后院的厢房里,“干搂着”…他那妩媚妖娆的娇妻呼呼的睡去了,被搂着的潘美美的内心是充满了躁动不甘和寂寥,她内心在叫骂着“…你个死大脸王,就你这个熊样,活该你要做一辈子的‘活王八’…”

时光依然在流逝,就连躁动不安的潘美美也睡实了,阿三阿四却没有那个福气,依然是干瞪着眼,留意着隔壁的动静,桌子上的烛台流着青泪也快燃尽,几位姑娘则是和衣靠在了床上,抱着团…打着盹…

…又过了一个时辰,西沉的下弦月,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仅仅留下了一点昏淡的月牙晕,

隔壁依然没啥动静,阿三靠着桌子,心道“…应该是我们太多虑了,只是和他们碰巧了而已,…”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就直打架,几欲爬在桌上昏昏睡去,

也就在这时,一种异常的香气从窗外飘来,像是紫檀木混合着薰衣草的香气,阿三嗅到后,揉了揉快睁不开的睡眼,嘀咕着“…这大半夜的,是谁在鼓捣熏香…?”他眼珠子一转,猛的惊觉:“…哎呦,不好…这是迷香…”便欲伸手去捂口鼻,但为时已晚,抬起的手又自然的软了下去,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阿四也不例外,也瘫倒在地,口中还骂着:“妈…的,中…招啦…”

已瘫倒在地上…恍惚迷离的阿三,感觉从房门外进来了几个人影,再往后…就神鬼不知了…

等到阿三再次醒来时,已发现自己身上已被捆上了根粗粗的牛筋绳,身子则倒在了房中桌子的一旁,口中还被塞上了一大团臭臭的油抹布,抹布上那怪怪的馊油味,憋的阿三是“呜呜”直叫,身旁的阿四亦是如此,桌子上的烛台已被重新燃上了一根大蜡烛,再放眼看去,小丁他们则是一字排开,五位姑娘,全都横躺在了床上,看样子她们还未醒来,在环顾四周,小小的房间内还站着七个胖子…和七个媚惑的女人…

只听,其中…一个矮挫胖子狂傲笑道:“通吃帮,也不过如此么,我们一出手,他们就全军覆没了…嘎嘎…”只见说话之人,是一脸的大麻子,鹿鞭脸上的黄麻子已经是够多的了,但,鹿鞭要和这位仁兄比起来,那鹿老师…可算的上是细皮嫩肉的小生了,这位仁兄脸上的麻子,只能用“大坑里面有小坑,小坑里面有小小的坑”来形容,总之,是满脸的坑坑洼洼,麻麻点点…

“…老三,你也别骄傲,你太小看他们了,…若不是我们用上这‘南海神仙’…嘿嘿…我看,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若说…单打独斗,就凭这两个光头,你我都搞不定他们…”为首的大肥叫道,说着,还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一边把玩着,一边复又惋惜着道“…这么小小的一个瓷瓶儿,竟然,价值五千两的雪花银,一瓶还只有两次的量,啧啧,…可惜喽…可惜,嘻呵二使已命丧杨小邪那厮之手,早知道…我就向他们多买个几瓶了…”

“老大,五千两一瓶,这也太贵了吧,不知道多久,我们才能捞回这五千两,…”三肥的姘头婆娘,翘首弄姿着道,

“…老三媳妇,这就是你鼠目寸光了,你知道?这薛冰值多少钱么?嘿嘿…杨小邪的尸体都价值一万两黄金了,这薛大美人可要比那小煞星的身价高出了好多,你信不信?青大少爷为了这薛冰…能出十万两黄金…嘿嘿嘿,区区的五千两纹银又算的了啥…”说着,大肥又瞧了一眼,还未醒转的薛冰她们,转向几位婆娘道:“…快把这几个妞给弄醒了,不要让她们中毒过甚而挂掉了,如果挂掉了就不值钱了…”

二肥一张猥琐的丑脸皮在兴奋的笑着:“大哥,让我来…”说着,他就要上前去碰薛冰她们的身子…”

却被二婆娘一把给拉住,对着他的老脸就是一巴掌,扭动着腰肢浪笑着道:“死鬼…臭不要脸的,看到年轻一点儿的雏儿,就把持不住了是吧?…滚开…”说着,二婆娘用一盆冷水,泼向了薛冰她们…

被冷水一激,薛冰她们已幽幽醒转,三婆娘伸指在她们身上点了几下,四婆娘则把她们一一扶起坐起,

薛冰她们穴道被点,只能动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又已落入他人之手,对方又那么多的人,看来,只好听天由命了…,特别是小丁,她心念小邪已死,只想着早点儿奔小邪而去,所以,现在她身陷囹圄,依然是傻愣愣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恐慌,

看着五位女扮男装,如花似玉的佳人,在床沿这么一排莺肥燕瘦楚楚有致的坐着,三肥抖动着满脸的麻坑坑,吞了吞口水道:“…老大,除了薛冰…,还有这‘大小姐’我们不动,其它三位,我们可要先尝尝鲜了…,若不然,岂不坏了我们的名头…”

“嗯…这?…”大肥犹豫不决,

薛冰一听,三肥如此放浪言语,便知,看来今日便是无幸了,是自己连累了几位妹妹…,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哀求道:“…放过她们,我跟着你们回去…就是了…,”

倪小青一听,亦是颤抖着惶恐的不能自己,

只有小丁,还是傻愣愣的,不知道她嘴里在喃喃着什么,

青萍萍铁青着脸,对着大肥道:“放过我们…他能出十万两…,我也能给你们十万两…”她并没有再称青继山为哥哥,看样,是真的要和青继山绝决了,

“…哦,看不出来,大小姐,也蛮有钱的吗?嘿嘿嘿…”说着,五肥上手去勾起青萍萍那精致的下巴:“啧啧…真是滑嫩啊…”贱手就欲朝她胸前滑去…

青萍萍吓的是“哇哇”大叫…

“住手…”小晨露吼道:“放过她们,我来伺候你们几位爷就是了,这几位姑娘还未经人事,又怎懂得鱼水之乐呢…”

“啪”的一声,四婆娘打了小晨露一巴掌:“小贱人…哪里轮的着你来说话…”说着,便一把扯掉了小晨露上身的衣衫,她上身的衣衫被扯,一下子…一对雪白丰满的胸膛…在红红的肚兜下若隐若现,看得七肥是直吞口水,

地上的阿三、阿四则是闭上了眼睛,愤怒的“呜呜”着…无能为力,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自己的朋友受此大辱,他们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啧啧…这小贱人,果然是有些儿资本啊…”五婆娘嬉笑着,伸手一把…便扯掉了那仅剩的红红的小肚兜,“…啧啧,这小贱人的身材,可真美,老娘都羡慕了…”

红肚兜一掉,七肥们更是都瞪红了眼…猛吞口水…

“…让我来看看,薛冰是怎么个诱人法…”说着,六婆娘就要去扯掉薛冰的衣衫,

薛冰吓的浑身哆嗦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帮人渣…畜生…”

眼看六婆娘的手就要挨到薛冰的身子…

也就在这时,“嘘…嘘…嘘…”从窗外传来了三声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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