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将地凰肉推离一处。

裴元言道:“仅仅是心上人而已,却不能再往前走。不能在一起,又谈甚是愧对。今日来非是寻欢,而是查案。北都都护之死,定了悬案,如今我前来当值,悬案也就悬在了我的头上。头上悬着一把断头刀,自然无心作乐。”

段舍儿回道:“上一位北都都护也吃过这碗肉,既然有心查案,何不查个彻底。”

裴元笑道:“自然是要查个彻底,但这肉依旧吃不得。”

段舍儿继续问道:“公子适才正要食用,却听了我的介绍,放下了筷子,平日里也是不忌荤口?”

裴元回道:“不忌荤腥。幼年时就喜吃肉,挑食,无肉不食,也因长年吃肉落下了痰湿的毛病。无数次下定决心戒荤腥,总是坚持不住几天,反反复复,到现在也没戒掉荤口。”

段舍儿言道:“七年前染疾,久治不愈,拖成了病。就去了北都城外的北山上祈福,遇到了普露寺的一位僧人,劝诫我食素。我听了他的话,七年来专吃素,不曾再沾荤腥。七个月前,那位僧人做了行脚僧,路过这里,问我是否还在持素。我说仍在吃素,他又说可吃素亦可不吃素。之后离开了这里,向南而去。我又听了他的话,这次却是信了他的话,但七个月以来还是吃素,吃的比以往还要踏实。”

裴元望着眼前的熟肉,叹道:“这一碗肉,就是一条命。要是吃了,就连带了这条命的罪业,要是不吃,这条命也就死的无意义。”

段舍儿言道:“吃与不吃,都已经成了碗中肉。你要怜悯的那只活禽,也早就命丧刀口。如果真想动慈悲,屠刀积锈,才是不吃。”

裴元附和道:“不吃即是将灭。”

此时,屋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正往此处跑来,两人谈话被这脚步声打断。

段舍儿继续言道:“屠夫无过,烹厨无过,食客无过,生灭循环也。”

话音刚落,书童徐小米撞门而进,陌芙阻拦不得,紧随而入。段舍儿和裴元望向徐小米,徐小米爬起,来到裴元身边。

徐小米焦急的说道:“公子快回吧!北都侯知道你来这里,发了大火。刚才北都的二十一个外邦使馆全部摆了仪仗队,一起往北都侯府去了,要为公子赴任庆贺,召你回去呢。”

段舍儿将虎纽印章放在面前红毯上,徐小米想要进帘内一侧拿走印章,被裴元喝住:“退下!”。

徐小米后退了两步,站在一侧,低头望去,却见桌几上的一碗肉,一路劳顿的饥饿全部被勾出来了。徐小米见这碗肉是在裴元面前,心想是给裴元准备的,现在要走了,吃不完就是浪费,干脆替他消化,也当作解馋。

徐小米蹲坐在桌几前,拿起筷子便吃,一边吃一边说道:“公子,今晚北都侯府设宴,我们下人有的忙了,公子莫怪,我先吃了,北都的肉真香。”

裴元见徐小米的吃相,想要阻拦又不好说破实情,对他说道:“北都侯府设宴时,回去歇息吧,赶路多日,准你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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