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挑眸,懒懒望着李沐宸!

轻轻一笑,慢条斯理道:“李沐宸,我云景在你奶奶求娶时,我云家就打开了窗,亮着说了明!我云景体弱多病,日常稍多走几步都带喘!你们还坚非娶不可!请问,你们图的是什么?正礼十七年初春,你李家下聘书时,我爹爹又一次再三有言明,我云景情况!你们还是义无反顾坚持三月初三迎我进门!”

说到这,云景阴阳怪气继续道:“从打算与我订亲,下聘书,我想李家主与李老太太应该没少在风城、吕城作打听吧?下聘前,我这还有人,发誓白纸写成黑字的书约呢!”

说到这,云景拾起手绢,半掩嘴轻轻一笑道:“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妾,不收通房!”

收了手,一本正经的望着李沐宸!

“你,现在要看上一看么?”

见他面上不太好看!云景接着又道:“三媒六聘将我娶进门,来风城迎亲的前一天,你,李家主,还在人家女子床榻上颠鸾倒凤呢!”

哟,脸还不黑,云景扬了扬眉,漫不经意道:“是谁毁约在前?我,云景么?”

冷冷一笑,又轻嗤一声,收了手中丝绢,情懒洋洋道:“无论与我订亲,还是在宋城相遇,你敢说你们,当初不知道我云景的情况?一开始你们不就是看中我云家有助于你?一开始不就看中我是家中独女,一开始不就知道我云景可能生不了子嗣,最重要的是,更有可能活不长久!所以……”

所以,还需要她再一层层的说下去么?

一开始就作了算计,现在倒好,虚伪久了,当真以为是真的了?

既做不到,为何要承诺!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眼前利!

“景儿,我……”

云景伸出手,拉出食指,轻摇了摇,浅浅笑看着他缓缓道:“明明,你可以给我一纸和离书,让我回风城!你却不舍!你涂啥?”

说完,微转过头,望着院中景致,不自觉轻轻一笑,眼中眸光微暗,唇角挂笑,让一旁的人,有些瞧不清她想法!

一旁的林香,见这俩主人明火药味十足,却语速缓缓,脾性稳定的两人,当真让她有些瑟瑟发抖!

这些,每一字,每一句,对一个二等丫头,还未抬入房的未来小妾,都是不能、也不敢知晓的秘密事呀!

真的很后悔,为何她要留下来?

云景收了收情绪,微叹了口气,摆手让一旁的林香出去!

一得令的林香,行了个礼,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会便不见了踪迹!

收回眼,云景,轻轻一笑,再次转头望着桌上杯盏,缓缓道:“李沐宸,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怨你,可你也没有资格来怨我!我,当初答应奶奶让你儿孙满堂!我是个诚信守约的人,做了该做的!”

见李沐宸还想再说什么?云景轻叹,语态不变,轻呡几口茶道:“我做了我该做的,你们就没有资格再要求我这,那的,懂?”

端着杯,望了他一眼,一顿又道:“你也没必要一副听我说的模样?更不要觉得不乐意,你是无辜,又身不由己的模样!”

将盏轻放桌上!继续道:“人,往往很多言不由衷,可行动却骗不了人!李沐宸,既然你一开始就有了打算,就好好走下去!你当真不错,只是你我并不适合!你我,从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硬生生得来,就注定不是良配!你是为家族、为李氏李园而生,而我,恰恰相反,只为自己!”

话已到这里,她也不想与他再藏着掖着!

既然开了始,一次说明白!也是好的!

“今日,说这么多,我高兴也是真的高兴!”云景是在回答他一开始问她的问题!

“三载又六月,虽一开始你们算计了我,我也很生气,可我还是想帮帮,几年前,在宋城所见的那抹望着一池荷花的温润如玉!”

想起几年前!那抹孤影。云景语气柔了些!

“沐宸哥哥,我给你一年半时间!那以后,你我各自安好,互不相欠!”本来一开始,她不想给他讲这些!可,她终是心软了!

年幼丧父丧母,他李沐宸这一路滚爬并不容易!特别是那人口繁杂的大家,虽然明面,一派祥和,实则,若出事,只要不影响自己,第一个暗地里出手出脚践踏的他的便是他的族人!

“你是嫡系,名下子嗣多,对于你来说,真的很有好处!想来,你自己也是清楚的!”

有些话不用说太白,一个从小就按族中家主培养的人,十一二岁便跟着族人走南闯北,心思,心计,自是比她一个长年闺阁中长大的女子深得多!

李沐宸目光沉沉,定定望着云景!

三年多,这丫头好似变了,又好似没变!

性子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对人不冷不热!偶尔嘴边常挂笑意,在园中,其实大多时候,他见到她时,都是一副病怏怏让丫头扶着!

今日难得听她一次说这么多话,懒懒散散,右手半支石桌,托着茶盏,目光温润,似不知忧愁为何物般?

的确,如她所说,他与她走的路不同!

今日他们这般田地,他也曾有过内疚……

当年若不是他李家有心,他俩怎可能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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