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芒的消失,迈卡和乔林仿佛被抽干了力量,倒在被不知道谁的鲜血浇灌以至于结块泥土之上。只有大叔还勉强站在最前方。
“你们将面对的是天使的怒火!受死吧渣滓们!”
迈卡在地上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忍着力竭封晕眩。爆发出一句兴奋而激昂的大喊。
也宣告着法阵的光芒敛去之后,一个令人感到难以言喻恐怖的奇异造物的到来。
江无谬自封小错背后很自然的走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生物。
生物的外形近似于希伯来圣经中描绘的轮中之轮天使形象。然而从中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纯洁与神圣。
它悬浮在半空中,宛若一只中形飞艇,极其具有压迫感。它的身体由两个相扣的肉轮组成,每当肉轮转动时,这些内部结构也随之蠕动,发出微弱但持续的低鸣声,仿佛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心跳。表面粘稠而湿滑,带着未愈合的创口和渗出的血液。粗大的血管和筋腱在肉轮表面纵横交错,随着轮子的转动而跳动,仿佛有生命般。轮上有无数圆睁着的眼睛,这些眼睛大小不一,眼球有的巨大如拳,有的细小如豆毫无规律地分布在肉质表面,眼中布满血丝,向四面八方转动,闪烁,仿佛每一颗眼睛都在独立地观察着四周的世界。
轮与轮的中心则是一个巨大的眼睛,有巨大比例的、瘆人的眼白,而眼白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如同枯萎的藤蔓向远方探求着什么。而瞳仁是深渊般的黑洞,没有任何情感或生机。
它的存在就给在场的众人以痛苦,封小错只觉得思维变得混乱,难以集中注意力。所有的思绪仿佛都被那无形的目光吸引和扭曲,无法正常运转。内心深处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无力反抗的恐惧,对自己被彻底看透、无所遁形的恐惧。
封小错咬破舌尖,疼痛刺得轻轻一颤,鲜血在口腔中淡淡地蔓延开来,那略带铁锈味的血腥让她重新感受到了现实的存在。她握紧了手中的狙击枪,飞快的撇了江无谬一眼,后者依旧是一幅笑嘻嘻,没个正形的样子。
封小错定了定神,将视线转回轮天使的身上。眼前恐怖生物的唯一的奇怪之处,就是它的下方躯体有些模糊,其上眼睛也都是半闭着的状态,并不像是实体。
“轮行走的时候,向四方都能直行,并不掉转。至于轮辋,高而可畏。四个轮辋周围满有眼睛……”
封小错喃喃道,这是典籍里对轮天使的描写。
然而环境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江、封二人没有先行攻击的情况下,怪物——或者说天使,仿佛无视了二人的存在。或者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叔咬了咬牙,费力的张张口,正准备说话。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将他拽到在地。而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他再次站起来了,他只能痛苦的的看着属于他同伴的一双脚走到他的前方。
当了二十年的审判者,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似乎是替他承担某些东西。
是牺牲。
“圣天使在上……”
沉默被打破了。
拽倒大叔的讲话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是三人中最寡言的中年人乔林。
“这两个人是僭越裁决权的异教徒,他们的灵魂被恶魔所吞噬,心中燃烧着对真理的背叛之火!”
“他们不是简单的敌人,而是邪恶的使者,试图撕裂我们的信仰,颠覆我们的秩序,将我们的世界带入无尽的深渊……”
最开始声音干瘪无力,眼神空洞无光。随着他一字一字的发言,声调逐渐高昂乃至尖锐。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狂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扭曲而疯狂。
乔林的嘴角扬起了肌肉几乎难以负担的奇异笑容,而额头上则开始不断的出汗,以至于脱水一般,一小会功夫,已经瘦的形销骨立。
与此同时,他的头顶开始不断的冒出一丝丝白色的光芒灌注到怪物的巨眼当中。
“信仰者乔林在下,请求您消灭眼前的恶魔代行者!以信徒的生命为代价!”
他的声音到了此刻,已是嘶吼。随着最后一个字节的声音落下,乔林将法杖高高举起,刺入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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