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已至,关外的夜晚寒风凛冽,一荒之隔的陵南却是温暖如夏一片繁花。
抬头透过缝隙仰望夜空,天狼星现。十万军士都还在,这些日子中得到的最好消息。至于为何迟晏心知肚明。
“公子,这矿下果真有火硝石”周镇满脸泥泞双手并用顺着岩壁的凹槽爬了上来,身后并行着的正是肆风。
“将劳工都聚集在南山,准备火烧澧族粮仓”
“周镇带刘烃一干体型健硕力气大的劳工从延城突围重回陵南集结守军关口来援。”
“肆风翻越鹿山一路向北前往鄠城与粱泽会合,鄠城防守严密待到起火之时鄠城定会派兵来援。届时守军不在无人看管就是诏尧十万兵士恢复自由之时,于延城汇合”
迟晏一身麻衣染血也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气魄,眼底乌青,疲态尽显。强撑着精神谋划着一切。
“公子火烧粮仓困难重重三万劳工虽多但可用之人也不过一千,刘烃等人由我带走公子如何全身而退?”
周镇听着计划的种种心知胜算无几他知道公子是在赌,赌这即将到来严寒也赌这劳工出逃粮仓起火能够引得鄠城出兵。
“周镇,延城乃澧族对大燕的第一道防线也是重回陵南的必经之路。要知道我们能否安然重回大燕尽数系在你身上”
“公子周镇领命”
“肆风领命”
一行人走出昏暗的矿井,看守的兵士见来人是迟晏毕恭毕敬的行礼。
礼是行了但心中的不情愿溢于言表可能是对他贪生怕死投靠他国的鄙夷也可能是因着澧王的命令不得不对他奉承而他却与生为贱民的劳工为伍。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就是就是滚一边去”
被澧族人欺辱以久一朝有了靠山,这帮人似是找到了喧嚣的口子。你一言他一语宣泄着过往的不甘与痛苦,好似这样就能将往日受的苦难尽数还了回去。
“好了我们走”迟晏话声一落带头的汉子就闭上了嘴不再言语,气势汹汹的朝着营地而去。
大帐内———
“燕狗狂妄”
男子卧坐软榻,身旁的美人柔弱无骨将整个身子都投入男子怀中。
“你二人先下去我自有定夺”
两人行礼退下。
“不让你吃些苦头我就不叫绉图”
绉图心中郁气难消,自打一月前弘瓷匆匆离去就毫无音讯。最后见到她的人只有诏尧之人。而那公子迟得了澧王青眼不惜屈打成招也要为自己所用。可明眼人都知道公子迟的心不属于澧族。
可澧王还是那么做了。
“绉图将军燕人而已居然如此放肆”
“你懂什么,澧王要善待他。谁敢不从?”
“将军是澧族一等一的勇士,这澧族上上下下无一不敬仰您。只是小小惩戒又没要了那燕人的命大王不会怪罪的”
“不愧是爷的人有脑子够聪慧,爷要好好赏你”
到了放饭的时辰,一桶桶的米粥放在营帐门口。说是米粥也跟水差不多只在表层浮着。
“可都吃了”
“回将军属下亲眼所见”
“甚好,全部关到地下三日再将其放出来。到时料他也不敢隐瞒弘瓷的消息”
重物从上空落下许久才听到落地的声音,顶部的石门关闭透不过一丝光明。
众人燃起事先备好的火折子,在地下七拐八绕穿过小路走到路的尽头。拂去表层的泥土仅一人可行的通道显现。
“按计划行事”
日头初升之时,迟晏已经摸到了澧族的大帐绕开重重兵士到了事先确定好的位置。
两日后
一道尖锐的鸣声响起。
手中的火折子顺间燃起,滚滚浓烟升起,起先是一处,接着各个仓库尽数冒烟。
“走”
一行人四散而逃
巡逻的兵士很快发现了火势。火光冲天,有着火硝石的助力,越燃越旺。
澧人的粮食焚毁于烈火,无法挽留。
“混账”
“他不是在矿山如何来了大帐,让绉图给我滚过来”
澧王看着满地的灰烬和烈火之下的残骸,手掌紧握,青筋暴起。心底的怒火无处可去。
绉图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匆匆从美人怀里起身来了大帐。谁料一上来就受了澧王一脚直踹心口。
“蠢货一群蠢货”
“弘翡这个蠢货害的我族失去了一员大将阿海比,弘瓷领着澧族的精锐兵将毫无音讯。”
“绉图你更是蠢的过分他俩好歹同敌人真刀真枪拼杀,可你呢?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
“大王”
澧王看着绉图一股气又上了心头,这次巴掌直直上了脸。
“大王息怒”大祭司挡住了澧王的手。澧王看着来人愤愤的放下手坐在了王位上。
“大王如今要紧的是将其全部抓回,三人伤势未愈带着一群老弱病残根本跑不远。”大祭司似是不满澧王的做法,连如何追捕做了详细安排。
澧王看着大祭司趾高气昂的样子却无能为力,澧族之所以有如今的景像也全都依托着他。弘瓷的芦笛,练兵的法子,独有的密术蛊毒。
“那就依着祭司之意”
逃脱追兵的一行人躲在崧莘山脉深处,借着复杂的地形短暂的修整。
“继续朝着鄠城方向前进不要停,如今树林不再长青无法做到隐蔽”
又是三日弹尽粮绝,迟晏一行人来到崧莘山脉的尽头一眼望去不再是林木出去了平原。还没等众人激动,鹰隼于天空翱翔发出急促的叫声。
绉图追上了,带着二十万将士来追是想将其尽数剿灭。无论如何澧人是不会允许公子迟重反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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