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方才还坐得端正,听到这声哀呼,手里茶杯险些滚落,好在岑鹤珏眼疾手快,稳稳接住茶杯,否则滚水浇身,只怕是要脱一层皮。
“薨了?”
秦翡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秦瑾那么年轻,身体也挺好,怎么会突然死了?”
岑鹤珏将茶杯搁置下来,覆住小姑娘的手,看了眼那衙役,“说。”
衙役禀报:“从京城来的消息,说是二殿下前阵子夜里同好友喝酒作乐,不慎掉进了宫中荷花池,等再发现的时候,尸首都已经泡得要变形了。”
秦翡倒吸了一口凉气,“尸首泡得变形?那还能确认身份吗?”
衙役道:“官家病中闻讯,不敢置信,勉强支撑病体去认的尸,确定是二皇子无误。”
秦翡张了张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没有多少悲痛,本就不是她的哥哥,只是面对着曾经一个鲜活生命的人忽然崩逝,让她有些适应不了。
“官家现在如何了?”老魏王皱紧眉头询问。
衙役回忆,“京城来报,官家过于悲痛,一病不起,太医见过后说不大好,当日官家就让人传令,让秦宗室子弟尽数来京城。”
秦翡一脸严肃,看向老魏王,“父皇看样子也是不成了。”
秦帝那样一个贪慕权势的人,竟然让宗室子弟去京城,俨然就是要挑选接班人了。
秦瑾死了,秦珉尚在,还有皇室正统血脉在,秦帝却丝毫没有考虑秦珉。
难道只是因为秦珉身子不好?
这说法有些诡异。
“秦瑾死的蹊跷。”
秦翡看向几人,说出心中猜忌,“有没有可能是秦珉动的手,被父皇发现了,所以他才不会考虑秦珉接手皇位?”
“殿下说的有道理。”
齐思骆眸底微动,“若不是秦珉动的手,官家倒是不可能做的如此绝。”
“让宗室子弟去京城,这件事难道秦珉没有意见?”秦翡怀疑地看向衙役。
衙役很快就替她解答了这个疑惑:“回殿下的话,官家病倒后,六皇子就接手了让宗室子弟入京这件事,借官家的口令,宣少师回京。”
让岑鹤珏回京?
秦翡当即就觉得这件事古怪,担心地看着男子,对方神色从容,不慌不乱问:“让我回京,可说了缘由?”
衙役想了想,“六皇子言明,知晓少师是为了寻找八殿下才离的京,
然而现在国事要紧,还请少师亲自接宗室子弟回京,帮助官家一同考验宗室子弟,挑出储君。”
秦珉竟然让岑鹤珏帮忙送宗室子弟回京?
这事儿太蹊跷了。
“我觉得有陷阱。”
秦翡面色肃然说:“秦珉兴许已经知晓咱们来大名府找魏王的事了,所以才急召你回京。”
“若是岑鹤珏不回去,恐怕就要背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到了那时候,秦珉照样可以来讨伐你。”
齐思骆冷笑:“你这小舅子,心思还挺狠。”
衙役继续道:“据京城来的消息,六皇子还以六皇妃思念姐姐的缘由,将顾家大姑娘也接进了宫。”
“什么?”
秦翡睁大了眼,“他竟然将顾念挟持了。”
齐思骆嗤了声:“手段还真是下作,知道殿下你和顾念关系好,这也是逼你回去救人。”
秦翡咬紧牙,“这个死变态。”
岑鹤珏扫了眼小姑娘,能看出她眼底的担忧。
“少师可要回京?”老魏王看向岑鹤珏。
“自然是要回去的。”岑鹤珏垂眼思忖,摩挲着小姑娘手指关节,神色意味不明。
“就算明知是陷阱,少师也要往里头跳?”老魏王表情凝重。
岑鹤珏不动声色扬唇,余光内 “他将戏台子都摆好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思。”
老魏王眯起眼来,“少师如此自信,手里可还有旁的筹码?”
秦翡下意识看向齐思骆,对方默不作声,她也自觉垂下眼去。
“有。”
岑鹤珏毫不掩饰,“若是得了魏王的助力,输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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