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岑鹤珏忽然道,指尖在她凌乱的腰带上动了两下,腰带很快系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蝴蝶结,他睫翼耷拉下来,墨瞳静静地盯着她。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究竟为什么会那样对我,用心想。”

他吐词清晰,声线低醇,唇往下压了些,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说:“ 别着急给我答复。”

“阿翡。”

“我擅长等待。”

男子换好官袍径直去了小厨房,而后的动线便是上朝,一如往常。

那道身影消失在谦恭院许久。

秦翡的面颊才后知后觉烫了起来,昨夜面对他时胸腔里慌乱不安的跳动,不知为何,又卷土重来,越发严重。

……

紫宸殿,百官云集,今日两位皇子难得齐聚在朝堂上,也引得众臣侧目相看。

秦瑾前段时日因为谈家父女的事情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康复了,脸色瞧上去比一旁久病成疾的秦珉脸色还要差些。

“瑾儿,珉儿,你们都要保重好身子才行。”

论完北齐和亲一事,秦帝又看向自家两个儿子,关怀了一番后,又将视线放在御史中丞尤知身上。

“尤爱卿,听闻你家中死了人,你家夫人吓坏了,还报了官。”

秦帝忽然的关心,也让尤知愣了下,连忙走出来,“回禀官家,不过是家中下人失足跌进了井里,夫人胆子小,早间起来撞见了,这才吓得报官。”

秦帝闻言皱眉,“朕听说,你夫人还说府中闹鬼已久。”

“妇道人家,胆子小,被吓得胡言乱语了。”尤知垂首。

“这件事还是要好好查查。”秦帝一脸严肃,“尤贵人很担心你们,昨日还同朕说了这件事。”

尤贵人是尤知的姐姐,少女时入宫,虽说不太受秦帝宠爱,但到底还是有情分在的。

“既然是桩疑案,不如交由臣来办。”

岑鹤珏站出来,秦帝也是没想到的。

“少师愿意帮尤家去查这件事?”

秦帝记得开封府府尹在尤家查了几日,都没查出东西,尤贵人昨日还缠着他,希望他能替尤家请个法术高明的法师去尤家超度。

他是帝王,如何能做这种事,正是苦恼,岑鹤珏正好站了出来。

说起来,自打岑家将兵权上交,岑鹤珏身上的政务的确也没那么多了。

他正好可以趁这时候将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交给岑鹤珏,借机架空岑家。

岑鹤珏神情淡定,“尤大人这些年为国分忧,臣很是钦佩,尤家有些小问题,臣也愿意尽绵薄之力帮忙。”

“朕确实也苦恼了好些日子,少师愿意办,那便去办,要用什么人,只管说一声就是。”

秦帝笑容满面,“朕会让所有人都配合你的。”

下朝后。

岑鹤珏回府,先去了趟齐家。

齐思骆的院子他是畅通无阻,听说人昨夜喝醉了还睡着,直接让阿焰将人从被窝里抓了出来。

只听一声肉响,齐思骆重重摔在了地上,揉着自己摔疼的肩膀,没好气瞪着岑鹤珏。

“你搞什么。”

“我搞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岑鹤珏坐在院子里喝茶,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昨日的事情,你知情吧。”

齐思骆眼珠子略转,“什么事情?”

“昨日我去绕指柔,在后门瞧见了你背着忠勇侯买的马车。”

岑鹤珏抿了口茶,眼神里的寒意犹如利刃,“明知道秦翡在,你还送人去,你想做什么?”

齐思骆早知道这人老奸巨猾,今日会上门找麻烦,只是没想到他装醉还是被抓了出来,悻悻耸了下肩,“鹤珏,我这不是帮你们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嘛?”

“哦?”

岑鹤珏看着他,“怎么说?”

“这八殿下不好好瞧瞧外头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如何会觉得你更好呢。”

齐思骆坐在他对面,啧了声:“这外头的野花再香,也比不过家里的花沁人心脾啊。”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的肩膀我卸了。”岑鹤珏睨着他,神情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

“你今日来找我就这件事?”齐思骆又问。

岑鹤珏说:“今日官家又提起北齐和亲一事,多次同顾丞相搭话,估计会挑中顾念。”

“哦,那怎么了?”

齐思骆挑眉,“你别告诉我,你看上顾念了,那女的可没你家秦翡聪明可爱。”

岑鹤珏甩来一个眼神,对方立即闭了嘴。

“她是秦翡的朋友,秦翡在乎她。”

齐思骆:“所以?”

岑鹤珏起身,“找法子,换个人。”

齐思骆翻了个白眼,“你说得轻松。”

“对你而言,这点小事不轻松?”岑鹤珏抬眉。

“你是为了博美人一笑。”齐思骆轻笑了声:“换谁?”

岑鹤珏眸底微动,“殿前副指挥使庞稠,是秦瑾的人。”

谈家和庞家本来就是他们要除掉的目标。

齐思骆笑了声:“老狐狸,你可真坏啊。”

“……”

岑鹤珏再回谦恭院,已经快到午时,该用饭的时候,秦翡的主屋门还紧紧闭着,像是躲他。

他也没有去找她,而是在小厨房做好了饭,摆在院子里。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姑娘就从屋子里探出了脑袋,还装得无辜,“少师,你回来了呀。”

岑鹤珏学着她的语气,“是呀。”

“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秦翡小跑过来。

岑鹤珏挑眉,“尝尝呀。”

这语气秦翡说出来俏皮,岑鹤珏说就有些带嘲讽的意味了。

“……”

秦翡提起筷子,飞快扫了眼他。

看来他是知道她在躲他了。

“那啥……”

她想着说什么,好缓解一下二人尴尬的气氛。

“等下收拾东西,我们要去尤家小住一段时日。”岑鹤珏慢条斯理咀嚼完饭菜,咽下去后缓缓开口。

秦翡啊了声:“为啥?”

“尤家发生了命案,尤夫人说家宅闹鬼了许久,此事惊动了尤贵人,你父皇今日早朝将这件事交给我调查。”岑鹤珏解释。

“命案?闹鬼?”

秦翡最怕的就是鬼了,听到这话,连忙扔下筷子,“我不去。”

“……”

岑鹤珏悠悠看向她,“真不去?”

“不去。”她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这段时日,我可不在府中,没人给你做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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