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狩。”二丫笑道:“殿下不记得了吗?过几日便是春狩了,咱们往年都要随官家一同去春狩的。”
春狩?
听着就是危险词。
秦翡眯起眼,费劲思索。
春狩……
春狩……
“春狩有什么事会发生呢……”秦翡撑着脑袋,总觉得记忆里有这段故事。
二丫只当小姑娘已经开始期待了,于是道:“春狩可以赛马、围猎各种野兽,不过殿下您骑术还没有好到可以去猎野兽,赛赛马得了。”
“不,不是说我。”
秦翡指头抵着太阳穴,“是顾念。”
顾念似乎在春狩上遭遇了什么。
二丫都乐了,“殿下,您真会开玩笑,顾姑娘怎么可能去春狩啊,她的伤那么严重,就算去了也什么都干不了。”
对啊。
秦翡这才反应过来。
顾念都被打成这样了,能干什么。
虽说现在想不起来,不过只要她多注意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顾念怎么说现在也是她朋友了,若是能改变她的命运最好,改变不了…至少能护着她一段时日吧。
*
灯会上刺杀之事很快传扬了出来,秦帝也听说岑鹤珏替秦翡挨了一箭的事。
二人婚期在近,但岑鹤珏却受了伤,此时成婚寓意不好,也确实强人所难。
岑鹤珏为秦翡受了一箭,在秦帝心中他已经是对她情深不渝了,自然也不担心此事会泡汤,于是大手一挥,装好人地将此事推迟了三个月。
本来春狩前就要成婚的两人,婚事硬生生延后。
秦翡心里倒没什么想法,反而有些高兴,能在宫里多待几日,就多享几日福,日后嫁到岑家了,指不定过什么日子。
这几日,她一有时间就去顾念的偏殿晃悠,聊聊闲话,吃吃糕点,一晃眼也就到了春狩那日。
顾念受伤,本来是不去的,谁知顾丞相以春狩为由,要带顾念回家量体裁衣,准备秋狩的骑装。
顾念的伤才刚好些,秦翡自然不愿意放人,但顾念向来是最懂事的,担心秦翡和顾丞相起争执,主动回了府。
秦翡还为此不开心了一日,二丫只能劝解她先前警告过顾家一番,他们不会对顾念怎么着的。
这样一说,她心里倒是舒坦了些。
也是。
她现在大小是个刁蛮公主,任由顾家胆子再大,总得顾忌她说的话。
春狩当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按照礼制,秦翡坐在秦帝和嫔妃后头的车架。
秦翡一个人有些无聊,便喊二丫将顾念叫了过来,坐在她的车驾,车里垫了软枕,顾念坐起来能舒坦些。
“你爹也真是无情。”
秦翡想起顾丞相那副苛刻的嘴脸就止不住摇头。
顾念勉强笑了笑,“少师为你挡了一箭都能来,我不过是被打了几板子,无足轻重。”
岑鹤珏竟然也来了?
秦翡这样一听,连忙掀开帘子往外头瞧了过去,秦帝之后的车架,好像不是郑妃的,看规制似乎还真是岑家的车。
“殿下,少师待你这样好,难怪你不喜欢京澜。”
顾念垂脸认真剥着葡萄,青葱手指将葡萄皮搁在一边的玻璃罐中,将剥好的果肉递到秦翡嘴边。
秦翡张嘴接过,自动忽略前半句话,“你也知道宋京澜不好了?”
顾念一愣,“我没有这样想,京澜也是很好的,只不过……”
“只不过你觉得自己身份配不上他?给不了他帮助。”秦翡一语道破。
顾念苦笑,“是这样的,若是父亲足够疼爱我,或者我母亲在世,兴许我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顾念就是标准的柔弱女主思维方式,将希望寄托于旁人。
秦翡托着脸,“顾念,你应当想想,以你如今的身份,如何过更好的日子,别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人,尤其是宋京澜。”
顾念咬住嘴唇,“殿下,京澜他……”
“我只问你,宋京澜会娶你吗?”秦翡问她是因为清楚在书中,直到女主死,都没嫁给宋京澜。
“京澜…有抱负理想,我……”顾念说了一半,又垂下了脸。
“他不娶你当正室。”秦翡看着她,“你愿意给人家做妾?”
“当然不会。”顾念至少没有给宋京澜做妾的念头,她娘亲都是名门出身的正头娘子,自己再不受家里喜欢,好歹也是相府嫡女,如何能上赶着给人做妾。
“你看。”
秦翡摸了摸顾念的头顶,“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宋京澜给不了你想要的,顾念,很多时候人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
顾念听到她说的话怔了一会儿。
“你要清楚,这个人值不值得你等待,值不值得你付出。”
秦翡深吸一口气,“宋京澜若是真爱你,他就会舍弃自己想要的那些,或者可以换一条路来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一味的委屈你。”
顾念眸子颤了颤,她其实觉得秦翡说的没错,可不知道为何,就像是上天冥冥中的指引,总让她觉得宋京澜是可以期待的。
“殿下,到了玉津园了,内侍方才安排好院子了,您和顾姑娘下来吧。”二丫在车外提醒。
玉津园便是此次春狩之地,按规矩,每个人住的地方都是由内侍安排。
今日亦是如此。
内侍安排了一圈,最后走到顾念跟前,笑眯眯道:“姑娘真好运,本来朝臣子女都是要和旁人挤在一起,正好多出来一个院子,可以供您一个人住。”
顾念闻言看了眼秦翡,“我一个人住吗?”
秦翡的目光落在内侍身上,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
“八殿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唤声。
秦翡回头,正好瞧见魏阿月笑着朝她招手,在她身边的便是魏采星。
“你们兄妹俩也来了。”
顾念那日醉酒,不记得魏采星兄妹了,秦翡介绍了一番,顾念才重新见过行礼。
“殿下,你会骑马吗?”魏阿月兴奋地抓住秦翡,“咱们明日赛马吧。”
秦翡笑着,“好啊。”
魏采星小心翼翼瞥了眼秦翡,“殿下,那日当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喝醉了。”
“无妨的。”秦翡拍了拍魏采星的肩膀,少年耳根子登时红了。
魏阿月取笑自家兄长,“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因为殿下太漂亮了?”
顾念冷不丁咳了好几声。
秦翡起初没听见,也跟着取笑魏采星。
直到顾念咳得越来越大声,秦翡这才回头问:“你是不是风寒……”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正好对上岑鹤珏晦暗深邃的黑瞳,视线意味不明地落在秦翡搭在魏采星肩膀上的手。
秦翡心虚地咽了下唾沫,怎么有种奸情当场被抓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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