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忍不住打量起对方,直到接收到对方冷漠的眼神,才确信——
嗯,纯纯是给他自己报仇来了。
岑鹤珏在原文的人设便是睚眦必报,秦琇害得他失了体面,这家伙肯定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她。
至于她和岑鹤珏在顾家那一个吻……
秦翡忍不住记起那张贴得越来越近的俊脸,还有滚烫的呼吸。
她还没傻到认为岑鹤珏会因为一个吻就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鹤珏,你今日怎么会入宫?”秦帝也不觉得岑鹤珏是会为了秦翡而入宫,先前二人的关系不好,短短一段时日的婚约,还不至于将他们的关系拉近到这种地步。
岑鹤珏瞥了眼秦琇,眼神里的冰冷让女子顿时发了下抖。
秦琇是不清楚给岑鹤珏的那杯茶掺了药的,故而更不明白为什么岑鹤珏看她的眼神如此瘆人。
秦帝更是觉得不妙,当然,老父亲的理解能力和秦琇的就不同了,只担心岑鹤珏对秦琇起什么歪心思。
“三公主。”
岑鹤珏睥睨着对方,意味不明道:“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吧?”
秦帝闻言瞪大了眼。
郑妃更是将自家女儿护在了身后,生怕岑鹤珏要和秦翡退亲,求娶了秦琇去。
秦琇眸底的嫌恶险些流露出来,在顾家,她的确是为了让秦翡难堪,一并为了讨好岑鹤珏,才送上去那杯茶,拉近二人关系。
岑鹤珏相貌的确过人,但在秦琇眼里,此人比不得宋京澜温柔体贴,手中权势滔天,是父皇眼中钉,秉性也并不纯良。
在外,所有人都对岑鹤珏毕恭毕敬,却不是因为此人立身清正,而是畏惧他手中的权柄还有狠辣手段。
这样的人,就像是深潭野兽,会吃人的。
秦琇不仅害怕,更厌恶。
秦翡最后落得一个这样的归宿,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可若是此人现下反悔,要退了与秦翡的婚事来娶她。
秦琇只怕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少、少师这是何意?”秦琇面上佯装得镇定,其实袖底的手已经瑟瑟发抖。
岑鹤珏眉梢微抬,自然瞧见了对方眼底的警惕,险些发笑,面上一闪而过的嘲色尽入秦翡眼里。
好家伙。
秦翡很想告诉对面一家三口都是多虑了。
岑鹤珏:“三公主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言行举止却没有公主该有的气度风范,臣作为几个皇子公主的老师,当真是无以自容。”
秦帝一听说对方不是要娶秦琇,登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想来是官家和郑妃太过纵容三公主了。”岑鹤珏冷声。
秦翡都有些佩服岑鹤珏了,这话若是旁人可不敢说,直接指责皇帝和后妃的不是,可是要杀头的。
不愧是反派。
“的确是本宫平日疏于管教了。”郑妃讪笑了两声,在岑鹤珏跟前倒是不耍脾气了,捏了捏秦琇的手,缓和女儿紧张的情绪。
秦帝嗯了声:“鹤珏说的是,琇儿自小身子弱,除了阿翡,朕的确是待琇儿过分宽厚了些。”
秦翡:??
这还要拉上她垫背?
郑妃看了眼岑鹤珏,道:“少师这些年来教导皇子公主的确辛苦,本宫一直都想着要好好补偿少师,只是不知道少师喜欢,现下少师在,本宫正好能问一句,您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秦翡只听殿中很快接了句:“真定府就不错。”
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本来以为岑鹤珏多少得客气两句,没想到他还真没让话掉地上。
真定府……
原文里,真定府好像没有什么笔墨啊。
真定府这个地方,在大秦这个朝代,应该是偏向北边的一个边陲小地,岑鹤珏要这地方做什么?
显然,秦帝也没想得明白,若岑鹤珏挑个军机要处,他兴许还要好好盘问一下这家伙,可真定府确实偏僻,有什么值得岑鹤珏惦记的?
“真定府原来受三公主的管辖,但眼下,三公主连一个婢女都管教不好,更莫说管一个城池。”
岑鹤珏抬起眼皮子,“正好臣的嫂嫂喜欢真定府的织品,还有臣的侄儿,爱吃那儿产出的雪花梨,若是郑妃当真愿意割爱,那臣要的只有真定府。”
岑鹤珏这话一出,秦帝的面色顿时好看多了。
是了。
真定府里别的不出名,但里头出产的织品和雪花梨,的确很得妇孺喜爱。
岑鹤珏此人虽然手段狠辣,但对自己的兄嫂很好,这个秦帝也是有所耳闻的,连忙道:“不必郑妃和三公主同意,三公主本就年幼,如何能掌管一个城池,岑大夫人喜欢,那真定府日后就归岑家了。”
岑鹤珏拱手躬身,“天下,是官家的天下,臣不过是从中得些便利罢了。”
不愧是奸臣,分明是从别人那儿获了利,还能让别人舒心痛快。
从紫宸殿出来,秦翡偷瞄了眼岑鹤珏,这人面色平淡,好像方才在殿中向秦帝要城池的不是他一般。
况且她还以为这人至少会报复一下秦琇,没想到最后只是要了个真定府。
“……”
算了。
反正受欺负的不是她,管岑鹤珏怎么对付秦琇呢。
她只要做好一条什么都不管的咸鱼就好。
“怎么不说话?”
身边幽幽传来岑鹤珏的声音,不知何时,男子竟然站到了她的身边。
“呃……”
秦翡看了眼男子,“你…还好吗?”
岑鹤珏面颊上不可抑制浮现上两团酡红,没想到她问的竟然是那事儿。
“我好得很。”
秦翡噢了声,没打算和岑鹤珏再深聊下去,准备道个再见就回宫躺尸,没想到他忽然道:“对不起。”
她:?
岑鹤珏转过脸来,素来云淡风轻的俊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看向她,“在顾家的时候,对不起。”
她倒是不知道岑鹤珏道德感这么强,还以为他是个亲了就忘的,于是清了清嗓子:“少师方才在顾家,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说着,她拍了下他的肩,“你当时身上…我可以理解的。”
岑鹤珏听了这话,多瞧了她一会儿,“你想要什么?”
秦翡愣了,“啊?”
这是什么被霸总睡后的既视感?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面上还装作镇定,“什么?”
岑鹤珏看她的表情,也看出来了一些演戏的成分,“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
“你能带我出去玩吗?”
小姑娘打断他倒是打断得快。
本来秦翡是想找他要钱的,但是想了想她富丽堂皇的宫邸,虽然这些时日没有了解过,但凭借着秦帝做戏的本事,原身家底应该是挺殷实的。
再者,她日后还得在岑鹤珏手底下讨生活,不好直接开口找他要钱。
岑鹤珏闻言眉头稍皱,只觉得麻烦,心想要是她跟他要钱就好了。
“公主想去哪儿?”
对方没有拒绝,那就是很大的希望。
秦翡想了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地方,在宫中待的这些时日也是学堂宫邸两头跑。
今日去顾家,也没能好好在外头逛逛。
若是日后要离开岑家,也得好好了解一下现在的这个世界。
“无所谓,只要跟着少师,去哪儿都行。”秦翡笑盈盈的,岑鹤珏却听出了几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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