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大爷叫你过去,眼下缺人少粮,千万别闹出事来。”居阴山的二把手张义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身侧,见状一把按住了宣勃。
宣勃脸上凝滞的表情当即化开,从怀里摸出纸包药片,择了三颗抛入口中,一边拍脑门,一边咀嚼吞咽着含糊地说着:
“哎呀,真是的,哈哈哈,差点忘记吃药了。”
随即,他便告辞二人去找纪朝贵了。
王伊祁看到这一幕略微有些发愣,本来自己只是佯装狠辣疯癫,没成想遇到真疯子。
待回过头来,他开始向为自己解围的张义寿道了句谢谢。
“不打紧的,你手段不错,就是大爷都有心想要重用你,甚至考虑让你接替老四的空缺,坐一把头领的交椅。”张义寿则微笑颔首,转头说道:
“但想要上位,除了个人能力固然重要,对帮派的贡献也不可或缺,同时能否赢得人心的支持更是关键所在。
在这个山寨里,桀骜自然没错,可也得学会忍耐,毕竟没有头狼会希望自己手下全是内斗成性的狼崽子。
所以,大爷有意让你经受些磨砺,虽然我并不赞同,但也无权改变现状……至于老八,和他拌拌嘴可以,但切记不要真的出手。”
交浅言深,君子所戒,是乱也。
王伊祁心中暗忖,这居阴山匪帮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都习惯同人卖弄一番真心实意,难道做贼的都是这样吗?
但仍然只得默默点头,不管对方意图为何,面上的好意还是不能拂。
身处这匪帮之中,无疑是在刀锋上起舞,但此地无疑也是自己完成任务的捷径,离了这儿,再想找到这么多合适的恶徒,恐怕就难了。
“说多了些,不要见怪,和我一起过来吧,大爷有事要说。”张义寿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太过于畅所欲言、倾囊相告,遂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邀请王伊祁一同前往去见老大。
王伊祁再度点头,然后便跟着对方走向了人群集合之地。
这次的地点不再是那间木屋,也不再仅限于只有大小头目参与,而是近乎所有可参与作战的人员尽至于此。
人群中升有几堆熊熊篝火,以及灶头,架起的大锅里炖煮着乳白色的肉汤,里面翻滚着大块的骨肉、白菜与粉条。
这引得聚集而来的众匪垂涎欲滴。
“兄弟们,我知道,我们才刚刚摆脱了锦衣卫的追捕,大家都已经累了,我也不想让大家倒胃口,但是他妈的白莲教余孽,却在方才派出探子袭击了我们!”
随着纪朝贵的怒声呵斥,便见一具尸体被宣勃带人抬了出来。
王伊祁审视尸体,发现其腹部有一处已止血的枪伤,喉咙上有一处仍在淌血的新伤,前者应该来自黑水县战役遗留,后者则是致命的新伤痕。
他不由得猜测,这群匪徒是不是故意找了具尸体,或是残害了自己的同伴,以此制造矛盾和节省资源。
见纪朝贵的架势,犁刀村驻扎的另一伙势力应当确实是白莲教。
但他判断,这具尸体可能并非白莲教所杀,因为若他们能轻易辨识并确认居阴山匪帮的身份,应该使探子继续隐匿,等回归后再采取更为猛烈的攻击,而非这种试探性的挑衅。
“但好在有这场大雪,有关圣帝君的庇佑,让朝廷的鹰犬不敢入山,也让那群懦弱的家伙不敢倾巢而出,这给了我们复仇的机会!”
纪朝贵眼神狂热,似乎他们这伙儿山匪真有天命眷顾,高喊道:
“这是最后的资粮了,但无关紧要,让我们提前为他们哀悼吧,这是一场属于勇敢者的游戏,而我们恰好是!”
他煽动着匪众,宣告着似乎注定的胜利,以及自己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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