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上树梢。常仁腹中那几张饼消化干净了,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
常仁打水时便看到山涧不远处有一条小溪。
溪水里不时有鱼儿蹦出来。
就算仰慕修行大道,也不急于一时。他背上铁剑,用屋内草绳系了一个鱼罐儿,去小溪捞鱼去了。
只见常仁卷起裤子,光腿站在溪水中,凝立如松,忽然出手探入水中,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间。
常仁收手,一条肥美的鲫鱼在他的掌中徒劳挣扎。
一连捞了三四条鱼后,常仁回到屋外。
拾柴点火,用铁剑杀鱼烧烤,又从怀中小心掏出两个小瓶子,各取一些孜然和盐巴,仔细撒上去。
不一会儿,烤鱼的香味飘了出来。
常仁想到方才山上时,看到路边有几株野柿子树,心想不如再摘几枚野柿子吃。
他又起身下山摘柿子,等摘了一布兜柿子上来,发现篝火旁边一个人背对自己坐着,正砸吧砸吧地吃烤鱼。
常仁没有惊慌失措,还能有谁会来这座破山头呢?
他走到屋里,放下铁剑,洗了两枚柿子,出来,恭恭敬敬递过去。
“师父,吃些柿子,可以解腻。”
于十三随手拿起柿子,两口一个吞进肚中,取出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个不停,真似鲸吸一般。
常仁规规矩矩侍立一旁。
于十三吃饱喝足,擦擦嘴说:“因为收了你,梁老头三天两头找我麻烦,非要取回之前赠我的三坛上好美酒。我哪里有酒还他,早进了我的肚皮。昨天又是跟我大吵大嚷,吵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这老梁,几百年了还是这么小气。”
常仁无言以对,只好陪着笑一笑。
“后来我回他,三天后,还他三坛美酒补偿,他这才作罢。所以,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师父,我不大懂酿酒之法啊。”
于十三翻个白眼:“你敢酿,我还不敢喝呢,谁知道滋味如何。我要还他的是三坛猴儿酒。”
他打个长长的酒嗝:“咱们后崖下的森林里,有一群猴子,猴子的猴王爱喝酒,每年秋分前后,会召集众猴采百果酿酒,算算时日,今年的酒应该已经酿好了,你去取四坛来。三坛还老梁,一坛我喝。”
说着,于十三凭空取出四个皮球大小的酒坛子,放在地上。
“猴儿酒珍贵,还他三小坛意思意思得了。”
常仁躬身应道:“谨遵师命。”
于十三站起来,又叮嘱几句,御剑离开,化作空中一道流星,不知去向哪里。
常仁向流星去的方向行了一礼,回到屋里,借着清亮的月光翻看那两本册子。
他先粗略看了看入门剑诀,主要讲解如何培养剑意,还有一些基础剑招。招式毫无花哨之处,只有后面几招,需要搭配相应的境界使用出来,方有威力。
常仁将剑谱收起,取出入门吐纳法观看。
册子开篇便是一篇吐纳法诀。常仁默记在心,盘腿坐于床上,开始依法修习。
这一坐,便是第二天天明。
常仁睁开眼睛,心情喜忧参半。
喜的是,依照吐纳法修习,确实有效果。
忧的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试想一下,你将一瓢清水浇入沙漠有什么效果。
清水瞬间吸干,沙漠还是那片沙漠。
除非像上次吸取法直那块饱含灵力的石头一样,直接一汪湖泊浇灌下去。
那种方法自然不可能,谁能每天提供大量灵力灌注到他的体内。
法直也是每天注入一小部分,天长日久,才有了那么多灵力,专为出行时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现在,如何保住体内道树,减缓掉叶子的速度,是常仁的当务之急。
可是,宗门基础的吐纳法获得的灵力太少,远远赶不上体内道树掉叶子的速度。
常仁有点发愁。
他怕真的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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