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久盛一点也不懊恼,只觉得这个女孩皮肤黑,像前天在村民家里吃过的荞麦粑粑。
吃过早餐,孙久盛去马厩。
女孩拿着铲、扫帚等在要清洗的马厩门前。
孙久盛去空置的马厩里拿出扁担、篾篓。
女孩脱掉鞋进马厩,把马粪铲进篾篓里,装满两个篓,孙久盛把篓拖出来挑到田地边,倒成堆。
怕弄脏鞋,孙久盛也脱了鞋。
清理第二间马厩时,换成孙久盛进去。
山凹口吹了阵黄烟,隐约有马蹄声,女孩直了一下腰,马蛋从溪边钻出来。
最先跑进凹口的是狗,看见马蛋,撒着欢往前跑;尔后是慢跑的马队,赵叔立在马上,背后背着弓箭,像得胜凯旋的将军。
马蛋和狗狗抱在一起。
赵叔卸下鞍,马群自个儿到溪边饮水。
“爹,补好的衣裳在篮子里。”女孩喊。
“给叔留的煎饼在锅里。”孙久盛说。
“爹,锅里还有半张没放盐的煎饼。”
孙久盛知道女孩又会笑,西北人,直,不会掩饰什么。
女孩笑了几声,问:
“和尚,那四间马厩是昨天你和我爹清洗的?”
“嗯。我不是和尚。”
“和尚不能说谎,骗人。”
“和尚头上有疤,我头上没疤。”孙久盛转过头用衣袖理着头发让她看。
“头上有疤就不能还俗了,你能还俗,头上当然没疤。”
这样说也行?孙久盛无话可回。
马儿喝足水,散进草场。
清理完两间马厩,女孩提上鞋去溪边洗脚。
孙久盛用剩下的水冲洗。
冲尽水,趿上鞋,把桶送到空置的马厩,孙久盛摘了根刺坐到走廊上挑趾甲里的污垢。
赵叔进屋后到现在一直没出来,不知在干什么。
屋门口竖着一大一小两张弓,大弓的弓背握手上缠着印花布条;小弓的弓背握手上缠着蓝色布条。
弓的旁边是一大一小两个箭袋,箭袋里各有五六支箭。
箭羽不是白色的,是黑锦色,像是野鸡的尾羽。
女孩洗完脚出来,提上弓箭往走廊那头走,马蛋和狗狗在走廊那头玩。
走到走廊那头,女孩跳下走廊,把小弓、小箭袋放在走廊上。
马蛋跳下走廊,拿起小弓、小箭袋,两人转过屋角,看不见了。
狗狗没跟两人下去,躺在走廊上休息。
不久屋侧有弦子响的声音。
赵叔抱着马鞍出来,对孙久盛说:
“这是给你的。”
“谢谢叔。”
孙久盛扔掉刺,往脚上套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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