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久盛穿上鞋。

中年人跟在身后又作了一揖。

孙久盛想离开,被丫鬟叫住了。

“你的鞋砸到我了,我得问个有意无意。穆管家给你行了两厢礼,你既不还礼,也不作答,这位小哥好失礼。”

孙久盛尬住了,看一眼丫鬟,看一眼地上还有没有遗漏的制钱,搓手上的泥。

“穆管家、蝶儿,他是无意的。”轿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

中年人、丫鬟转过去。

孙久盛挤进人流,寻到一家摊担,要了碗涮羊肉汤面。

付钱时孙久盛拿了五枚钱出来,摊主只要了一枚制钱。

孙久盛又要了一碗。

吃过后,孙久盛去客栈问了一下价格。

客栈的价格是一更入宿到第二天五更宿资是八文,超一个时辰加两文;两更入宿,宿资六文;三更入住宿资四文。

孙久盛便没急着入宿,沿街闲走。

打更的人拿着更筒在人流里打更,跟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也不一样。

打更人十步一敲,只敲一声,这是一更(戌时,19:00-21:00)。

敲两声是二更(21:00-23:00)。

二更后,行人逐渐稀少,商铺的伙计取下纱灯,陆续关门。

孙久盛继续向北走,到北城门洞子时,更夫打三更(23:00-次日凌晨1:00)。

三更一响,衙役关城门。

这时的商铺基本关了门、熄了灯,没熄灯、关门的大概率是酒楼和客栈。

孙久盛入宿在北城门洞子附近的一家客栈里。

打了四更孙盛还没睡着。

迷迷糊糊中有人喊:

“客官,有人找您。”

孙久盛睁开眼,喊他的店伙计出去,一个女子进来。

孙久盛坐起,窗外已经亮了。

“怎么,不记得我了?”女子说。

孙久盛记起她了,是昨夜的那个丫鬟,虽然她换了服饰。

“过来坐呗,跟你说事呢。”女子坐到桌旁。

孙久盛坐到对面。

“跟你说事呢,你这鞋是什么材质的,既柔软又凉快。”

孙久盛不知怎么回答她。

“我府里的下人们三伏天还穿着单布鞋干活。出热了,我家、、、、、、想买几十双你这样的鞋,多少钱一双你报个价,我府里可以先给你定金。”

“鞋是我捡来的,不敢要你们的定金。”孙久盛说。

“、、、、、、你离开京城吧,昨夜你无礼我府别院管家的事我家公子知道了,不会让你好过。”

“、、、、、、。”

“我没吓你,我家公子、、、、、、。我给你出主意了,是个好营生,你不听,还想着一个人在街上闭着眼瞎抽抖。嗳,你那是被鬼舔了还是被蜂蜇了,我都替你害臊。走吧。”

孙久盛站起,把昨夜换下还没洗的衣裤塞进包里,挎上包出租房。

丫鬟跟在后面。

补交了两文钱的宿资,出客栈的时候,丫鬟把一粒银子握在孙久盛的手里,感到他的手很凉。五月天,不该这么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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