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院墙上有砖雕,里边的房屋有各式的檐子,雕花窗,很古、很漂亮。

一辆马车从巷子那头驾进来,停在侧门前,驾车的商贩下车,敲了几下门。

侧门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古装女子站在侧门里和驾车的商贩说了几句。

商贩往院里搬时蔬、肉、禽类。

孙久盛过去。

商贩往院里搬了一些时蔬、肉禽,上了年纪的古装女子付给他一些古制钱。

商贩驾车和孙久盛拨身过去。

孙久盛往门里看,看到一个鲜花锦簇、怪石嶙峋的水榭楼台。

上了年纪的古装女子呓了一句“大清早的,哪来的和尚?”,合上门。

孙久盛从小巷过去,往南回到来时的土路上,原路返回去。

过了第六圈房屋行人多起来,店面相继开张。

到第一圈的街道口,那四个衙役还在门洞口转悠,孙久盛过去,问一个年纪稍大的衙役:

“衙役哥,去钟鼓楼怎么走?”

“钟鼓楼?没听说过。”衙役说。

“是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交汇处的那个钟鼓楼。”

“、、、、、、没听说过。看你这身装束,是哪个庙里还俗的和尚。”

这是孙久盛第二次听人说自己是和尚。

“我不是和尚。”孙久盛说。

“瞧你这头发,短得现头皮,不是和尚,谁会把头发剪成这样;衣裳露胳膊露腿的,出家人,无以置家业,是吧?”

孙久盛看自己的着装:灰色的无领短袖过臀汗衫,灰色的露脚脖中长裤,这是散游兵马俑坑前在西安买的,是套装。

“这趟来京城是寻亲还是谋生?寻亲,我们可以帮你寻;谋生得你自己谋。”

孙久盛点了一下头,算是感谢,然后往城外走,心想:今天是看不成钟鼓楼了,先去城外坐公交看大小雁塔。

衙役看着这个怪异的和尚往门洞里走,走了一半脚步慢下来,露脚指头的鞋子在地上拖,拖到那边门洞口人杵在那,杵了十几分钟没动。

然后被出城的马车吓到门墙边,坐在那,露出半个肘弯。

衙役不打算去开导他,进城谋生的人多。五月初,提早进京为明年的省试(唐朝两级考试)做准备的读书人也有。

不管能不能谋生成功,得先进这座城。

这个和尚连城都不敢进,显然是清净久了,修得一身菩萨心肠,不一定受得了世事的喧哗。

可这么饿着造孽,吃午饭的时候衙役见他还坐在那,分出一个馒头提了一壶水过去。

和尚的头、背依住门墙,双手双腿摊开坐着,眼稍向上看着前方,眼皮不眨、眼珠儿不转。

“你家在哪里,我可以问一辆马车把你捎回去。”衙役把水壶放到和尚的手边,水壶盖上放一馒头。

“太远,回不去了。”孙久盛说。

“不管能不能回去,你不能坐在这,得找口吃的。”

“、、、、、、。”

“有手艺没?”

“、、、、、、。”

“没手艺可以学。吃点,吃完后要么离开、要么进城。”

孙久盛站起往门洞里走。

衙役捻起馒头提上水壶跟在后面,边说:

“还了俗就不是出家人了,不能化缘,要不就成乞丐了。”

“不会。”孙久盛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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