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的西边,是一片占据半数山脉的私人领地。不论是从高处奔流而下的山泉,还是一棵孤单的朽木都再非自然的馈赠。它们是写在合约条文,已被分配私人的财产。而这一片领地的入口处,是被一片橡木篱笆隔绝的小路。这里是以村子命名的斯东罗农场,斐尔斯在诺妮斯的第一处资产。

离入口不远处,是大批结满艳红的果实的陈旧木架。血红的狼桃似城市规划中那梦想的道路般齐整安分,在暮光下发散着致命的可口诱惑。曾在半个世纪前被认为是毒物的它,如今亦是饭桌上的常客。

偶有几只被乌鸦偷吃的狼桃近乎腐烂,那鲜红的浆液,似污秽的血液滴落着靡靡之音。在农场深处最大的木屋中,主人正拥抱着一位年轻的女士,她低吟的悲叫一阵阵地传来,痛苦的愉悦与绝望的堕落交集,却是无法反抗。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农场财产的一部分。

直到一位绅士逐渐靠近,被守在门框外的仆人所看见。仆人连忙向他鞠躬,敲打门扉并摇晃门边铃铛。

“谁想见我啊!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哈?喲!这不是雷蒙德吗?”

听到仆人摇铃通知后,斐尔斯衣衫不整地骂骂咧咧着推开了门。

依旧变装成雷蒙德的菲普微微扫视着他,略带尴尬地道歉。

“我在朱丽女士那边听说你在这里,就来拜访一下。如果打扰到你的话,请让我先道个歉。”

斐尔斯慵懒地绑上裤腰带,看着倒是不太在乎菲普的打扰。

“要是别人我可就真生气了。不过是你啊,雷蒙德!我的新朋友!我开心都来不及。”

斐尔斯搭着“雷蒙德”的肩膀,以示友好。接着,他往门里盯了一眼。一名头上金发凌乱不堪的年轻女孩压着腹部,双腿颤抖着从门后走出。即便这样,她仍未忘记向菲普鞠躬。

也许是感受到菲普的不自然,斐尔斯似是开脱般说。

“别在意,一些午饭后的娱乐运动而已。”

菲普轻轻压下帽沿,掩盖着真正的眼神。

“没事,我也认识一些伯尼的朋友。你们的风俗确实比斯佩德帝国开放,我表示理解。”

斐尔斯哈哈大笑,搭着菲普肩膀的手臂变得更紧。

“那么远过来,就为了找我聊聊天?”

菲普摇摇头。那眼神,在斐尔斯看来,仿佛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菲普的声线中隐藏着一些重要的事物:“也不是单纯聊天就对了。”

斐尔斯作为商人的嗅觉感受到财富的气味:“换个地方说话?”

他们一路横穿农场,路过羊圈。养羊人用膝盖顶着母羊的前肢体,把她压在护栏上。探手向下,指间用力一挤,他看着手中蜡态物质,露出了满足的面孔。

他高兴地向斐尔斯报告。

“今年,会有很多小羊崽的。”

斐尔斯对他挥手示意。此时,在他们的身边,一匹小矮马拖着刚刚砍下的橡木,身旁跟着两个提双人锯和斧头的伐木工。他们正要把木头送去农场河道旁的制篮工场,让橡木篮工匠分解、打磨原木后仔细编织,最后通过水路送去诺妮斯城内。

仆人远远地站在一旁,两人面对农场中唯一行船的水路,低声交流。菲普抚摸着手杖,作出询问。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对机械零件生意感兴趣?”

斐尔斯用脚尖轻轻踢着脚边树桩,沉默的声音似是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回应。

“你打算让我投资?”

“为什么不是德莱文。”

手杖如同斐尔斯脚尖一样敲打着木桩,像是一种男人之间的默契。

“我能看出来,他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财富。”

“斐尔斯,你知道东方的成语吗?”

斐尔斯终于抬起头,注视着“雷蒙德”深邃的目光。

“我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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