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混沌癫狂,温礼大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步伐踉跄着倒在地上,一阵呕吐的恶心感上涌,他狼狈地趴俯在地上,身形轻微地颤抖着,他还在笑,状若癫狂,凶狠渗人,“罪大恶极,就他妈的恶了!”

就在这时,他面前显出一个身影。

“一会儿没看着你。”

声音和缓,带着无奈,有着置身事外的冷漠感,但因为他是神,主动开口的瞬间,就是特殊的对待。

温礼耳朵还在嗡鸣,他没有听到温殊的话,但能够看到他,温礼缓缓地伸出手,在温殊白色的衣袍尾角抓了一下,留下一个带着血的脏手印。

温殊看了一眼,没看明白温礼的意思,“疼得不能说话了?”

他随了温礼的心意,并没有将那个手印消去,让他留下的痕迹存在着。

“你的骨灰。”温礼艰难地开口,痛苦中,语调尽是愉悦的,“我抓了一把,然后它们从指缝间溜走了,洒了一地。”

“......”

安静,没有回应。

温礼这会不想动,蜷缩起来是他最习惯抵抗痛苦的姿势,但他很好奇温殊此刻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想看。

他忍着疼,将毅力用在这种抽风似地冒出来的好奇心上,努力地将头抬起,周围一片黑暗,身后的火隔着一段距离映过来一些光影,神的周围泛着一层模糊的光。

一人站着,一人跪伏着,蜷缩着的人伤痕累累,依旧仰着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瞻仰着神的垂怜。

如果在这里的人不是温礼的话,勉强还算虔诚。

温礼期待地看着,发现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他面上扭曲着狰狞了一瞬,随后将表情调换成哀伤的样子,眉眼下搭,带着乖巧,“我亲爱的主人,好疼啊,你要不要弯下腰,凑近一点,摸摸我的头,或者给我一个拥抱?”

表情!要看表情!

温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浑身的疼痛劲还得要一会才能调整过来,他满脑子都是要看看温殊此刻的神色。

“都说了没有用,不是在浪费时间?有什么必要?”温殊开口,冷漠中甚至夹杂上一点质问。

温礼更加兴奋了,生气了?好奇!要看!

“疼~”本来是一个继续装可怜的卖乖弄巧,结果因为太兴奋没有压住,这一声显得格外浪荡。

“回答我,就抱你。”温殊说。

“我拿到了,你就完整了。”温礼快速地说:“在我手里的瞬间,你是完整的。”

他有些迫不及待,“就因为这样,所以就做了。”

温殊:“很开心?”

“开心!”温礼一说起这个就有得聊了,“能将你完整地握在手里,将所有的你收集起来,是我最开心的事情,等我最后把你拼好,我们就一起去死吧,我们要死在一起,要......”

温殊将他整个抱在怀里,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穿过他的膝窝,淡然地将他疯子一般的话应了下来,“好。”

他周身飘散着肉眼不可见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从他身上剥离,浸入温礼体内,为温礼治疗着伤势,缓解着痛苦,随着这些光点的消失,他身上勉强恢复的那点血肉再次消减,重新变成白骨。

温殊熟视无睹,并不在意,有障眼法挡着,倒不至于露出骨头,看着雅观些,就是温礼的脑瓜子……

头疼,治疗温礼的脑袋计划得往后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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