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那边没有说话。

温礼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因为太过于开心忘记了要礼貌,“抱歉,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但是医生要求我要把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啊,好纠结,医生,我下次会选择礼貌的方式告诉你的。”

医生沉默片刻,道:“这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嗯?”温礼疑惑,“我不太明白。”

“对于我的死亡。”医生停顿了一下,这个问题太诡异了,他缓了缓心神,重新开口询问,“你很开心吗?”

“不啊,那怎么会。”温礼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埋怨,“我在医生心里是那样的人吗?”

“……”

怎么说呢?

这很难说。

不说了。

“那你现在过来吧,你的药只有五天的量是吗?”医生问。

“对。”温礼注意力被转移。

“我等你。”医生说:“我需要记录你目前的状况。”

“好的。”温礼挂断电话,在老年机上按了按,关机后扔到柜子里,他换了件衣服,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矿场请假了五天,专门用来睡觉,采矿的体力活很累,但是他没有身份,好不容易弄了一张假身份证,也不敢去太严格的地方干活,只能在最混乱的城市边角游离。

最近查得越来越紧了,这边也待不下去了,得再换个地方。

向医生求助是一个英明的决定,这几天晚上睡觉都没有听到那个该死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絮叨。

只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声音,即便是血腥的梦也显得安宁。

温礼准备出门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他随意地扒拉了两下,黑色的碎发挡住了眼睛。

脸被挡住了。

温礼犹豫着停下脚步,没有立刻转身出门。

他重新把头发捋上去,露出眉眼,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他一点一点地控制着表情,平稳着眉眼,直至他脸上一切的情绪消失,眼中带着天然的悲天悯人的慈悲,那样的平和,那样的安宁。

然而细看之下,又是无悲无喜,原来只是水中花,只能远远看着,碰不得。

“……我的主人,想我了吗?”他轻声开口。

“被迫停止折磨我的第五天,您那高傲的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呢?”

“如果是生气的话,那就太好了。”

“真是太期待了。”

温礼欣赏了两分钟,而后瞬间冷下脸来,重新整理好头发,走出门去。

快了。

冥冥之中,他出现了这个念头。

或许不是瞬息的想法,细细想来,这应该是他的主人给予他的留言。

来吧,这一天快点到来吧,快点与我相见吧,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

“哈。”

他兴奋地控制不住地低笑出声,温礼立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与众不同。

精神状态最近好了很多,今天也要好好表现哦。

街道口的馒头五毛钱一个,一块钱三个,温礼走过去,买了三个揣兜里。

老板娘看了一眼他破旧的外套,以及微微佝偻的身子,多放了一个馒头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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