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景之带着顾余径直去了中间祠堂,其内陈设简朴,也无灵位。

正中是一副画像,腰间悬着一把长刀,一手架在长刀之上,束着发髻,这便是清源顾氏的第一代家主顾渊了。

带着顾余拜祭之后,顾景之让弟弟在祠堂里稍待,于是转向了侧面堂屋。

不一会儿,顾景之便从房里拿出一把通身墨色的长刀,双手托着,递给了顾余,一边笑意温润,一边问道:

“这把长刀是父亲当年用的。”

“我习惯修习拳技,着实是用不上。余弟你看看。”

接过长刀,顾余细细端详。这把长刀,比他先前用的,完全人不可同日而语,刀柄约有十六公分左右,按照此世的长度换算,应该在五寸出头。刀柄,刀鞘纯黑,给人一种幽邃之感。鞘上双耳,可以这柄长刀悬挂腰间,便如横梁。

轻轻抽刀出鞘,鸣鞘声悠长而尖锐。一道寒芒缓慢在顾余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浮现。只见刀身光寒,钢纹无序错落,似血滴落下,晕在刀上四散成了花纹。

刀身笔直,刀刃呈直线型,刀背平直,与刀刃形成直角,没有脊线。刀柄五寸,刃长二尺五寸,全长要是换算到前世,已是超过90公分。与前世历史上切刃造直刃的唐横刀极为相似。如此宝刀,果然是需要隐于刀鞘之中的。

忽然心有所感,一道不知残留在刀中的多少年的神魂传音,在顾余的脑海中响起。

“吾辈武夫,慕高而行。既择登山,步履不停。”

“若遇崎岖,心有不平。当如蛰虫伏户,亦有蝉噪之时。”

“渊自离武安,绝亲弃族。前后受敌,不知有悔。即今得破如意境,大觉快意。有感于念头通达,炼此长刀以自用,托名鸣蛰以自省。”

“武安顾氏,顾九渊,炼于大乾武兴帝三年。”

一道道信息传入脑海,导致顾余一时半会儿甚至忘记当前情景,陷入一个个疑问中。

“绝亲弃族?被前后受敌?如意境是武道第几境?”顾余旁若无人似的自言自语,嘀咕了起来。再听到“顾九渊”“大乾武兴帝三年”这些个字眼,整个人都迷了。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抽过这刀,听过那便宜老爹留下的传音?这里面隐含的信息,令顾余一头雾水。

顾景之一直笑着,等待弟弟的反应,到此看到顾余迷茫的表情,应是知晓顾余此时心中的想法,随即叹了口气,不过并没有直接道出父辈的字讳,而是解释说:

“余弟应该是看到父亲的字辈了吧?”

“父亲在后来成为流民之后,便不再如此自称了。村中跟随父亲的老一辈,也知晓的不多。不过如意境的话,村里的春阳叔曾说那是武道第五境。”

头一回听到那便宜老爹的境界,顾余心下嘀咕,再看了清源村的环境。语气似是抱怨,接了句道: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缩在这里?”

顾景之神色黯然,眼神带点回忆,说道:“到达清源以后,安顿好以后。就与几个同行的长辈出去了,临走前留下这把长刀。第二年,回来的只有父亲的尸体和春阳叔。”顾景之陷入了回忆,那一年,他才十八,已是听取父亲的意见娶了张叔的女儿,妻子正怀孕,弟弟才七岁。

直到现在,拉扯到这个地步。可见这个当大哥的,也是不容易。此时顾余也想起来,第二年那不就是自己穿越的那一年?

大哥似乎知道也不多,或许也是因为自家兄弟两人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秘辛。想到刚刚刀中留下的神魂残音还有一处顾余颇为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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