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珍拉起孙巧娘的手,轻轻拍着,温声安慰,“娘,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您要保重身体啊!咱们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孙巧娘点头,语带哽咽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心里痛啊!我曾设想过他受了伤,身不由己,无力返家。甚至曾设想过,他有了旁的机遇过上了更加富贵的日子。可总归是想着他好好的活着,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无力挽回的结果。”孙巧娘已然痛得不能自已。

杨婉珍一边擦着孙巧娘的眼泪,一边说,“娘,爹没有抛弃你,也没有不要我。虽然他人已经回不来了,可他一定是想我们过得好,过得开心的。爹对娘的情意没有变,娘的真心没有错付。小时候听你说爹有千好万好,我也曾希冀过。后来我长大了,看着你时时盼他回来,日日活在思念他的痛苦中。我对他的希冀就变成了恨。”

孙巧娘诧异的抬头看向女儿,“婉珍。”

杨婉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继续说道,“我那时是恨他的,恨他让娘为他伤心,恨他让爷的头发一日一日变白。我以为他不要我们了,娘,现在知道爹不是不要我们了,我虽难过他不在人世了,可更多的是为娘高兴。你的等待,你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爹若在天有灵,一定是希望娘能过得幸福。他一定不想看到你日日为他伤心难过。”

孙巧娘听着女儿的话 ,两行清泪落下,忙抬起手擦了去,挤出一个微笑,“好孩子,你说的对。可恨我这几日头脑恍惚,竟没有想通,倒是苦了你了。既然找到你爹了,我的心也踏实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话虽如此说着,娘俩还是止不住的落了泪。

尚君逸看着母女俩的这副情形,面上悲悯,心中却是火热的。他只觉得杨婉珍理性又坚强 ,柔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勇敢的心,很是有些与众不同。

关小筠也觉得这对母女与寻常母女不同。这女儿倒更像是在做母亲的角色。大概是自小没有父亲,对母亲的心疼怜惜,让她自己不自觉的担负起了父亲的角色,所以才会有这种对母亲如女儿般的疼惜。

关小筠看到尚君逸还沉浸其中 ,便和肖云朗使了个眼色。

肖云朗轻咳一声,不得不充当起问案的角色 ,“那后来呢?你们是如何确定杨开明失踪了?”

孙巧娘略显囧意的笑了笑,继续道,“相公本是一名秀才,只因伤了腿,走路时略微有些跛脚,便绝了继续仕途的想法。他品性端方,不嫖不赌,少饮酒 ,而且从来不会在外留宿。那一日他走后,戌时已过都未见他回来,公爹便出门寻他去了。

公爹到了徐家的时候,徐家已经闭了门户。叫了半天门,门房的人才出来说,今日来的客人在酉时未到的时候就已经走完了。

公爹无法只好回转,在第二日一早又去打听。辗转多人,他打听到了徐府的管家那里。

徐府的管家说——人来过,写了字儿领了赏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公爹不死心,一连去徐家几次,想打听一些有关于相公的消息。后来徐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口——说我相公根本就没去过。以后别再去找他们了。他们还说相公是攀了高枝儿,去过好日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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