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还请各位先跟我来,稍坐片刻,休息一下。”
溪鲛稍稍弯腰,随后向殿内游去。
当众人踏入殿内的一刹那,顿时浑身清爽,身体的厚重感和胸口的不适,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像是有所感悟一般,程溪禾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过道,这一看可不得了。
光鲜亮丽的水母走道变为尸骨坟场,那些绚丽的水母全是半人半鱼的怪物。
程溪禾环顾四周,水晶搭建的宫殿,各类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再对比刚刚所见的一幕,只觉得遍体生寒。
正当她想再看一眼外面的景色时,溪鲛突然出现在身边,宛如恶魔的低语。
“最贵的客人可是看到了什么吗?可否需要小女子为您解惑呢?”
程溪禾心中警铃大作,不断调整自己心态来扯开话题。
“不,没什么,只是外面的景色太美了,我有些流连忘返。”
溪鲛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原本温和的笑容突然变的诡异,甚至盯久了能看见血肉下腐败的白骨。
“等等,白骨?难道说!!!!!”
感觉自己仿佛察觉到了某些真相,程溪禾一改慌乱怯懦,反而逼自己直视溪鲛的眼睛。
在经过漫长的对视后,溪鲛掩嘴轻笑,幽幽说道。
“瞧把贵客吓的,小女子还能是什么吃人的鬼怪不成?”
程溪禾知道这是关键点了,绝对不能说错,也不能移开视线。
“哪里的事,溪鲛小姐如此美丽,如果真有这样的貌美鬼怪那也一定不是吃人的,毕竟美女吃了人可就不美了。”
她带着真诚的目光注视着溪鲛的一举一动,生怕放过一丝细节。
溪鲛听到这话,瞳孔有些微微放大,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笑容也越发灿烂,甚至微微俯身与程溪禾鼻尖相碰。
“贵客怎么就知道,美女吃了人不会更美呢?”
两人的气息在方寸间交换,对程溪禾来说,这压迫感比面对尸潮还要更为恐怖,甚至可以说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在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溪鲛终于起身拉开距离,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贵客还真是无趣,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还是随我一起,快快入座用餐吧。”
溪鲛说完后又看了程溪禾一眼,在确认确实没有问题后才转身游到最前方带路。
虽然说躲过了这一劫,但程溪禾感觉的到,有一道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很明显,自己在被溪鲛监视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既然不能传递信息,那么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整理下获取的信息。
“首先,在我看到门外的景象后,溪鲛是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
“随后的对峙中,溪鲛脸的变换肯定是试探,并且那还有可能就是她真正的模样。”
“在对峙中那么近距离的情况下都感受不到溪鲛的体温,虽然不排除她是冷血动物的可能性,但还是要多加关注。”
“再加上她的一系列反应,那么可以得出初步结论,门外的事物就是真相。”
“那些骸骨和怪物可以证明大家还处在水底,并且溪鲛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房间的boss。”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程溪禾抬头看了一眼在前方行走的众人,只觉得心惊。
没有声音,没有交流,统一的步伐,宛如机械一般行走。
“究竟陷入幻境的是我?还是他们?”
程溪禾不知为何,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耳旁也似乎有人在低语。
“哭吧,尽情的哭吧。”
“眼泪化作鲛珠,装点盛世繁华。”
“血肉化作灵药,助帝王永生。”
“”肌骨织为鲛纱,守风调雨顺,护山河无疆。”
悲伤的歌谣环绕耳边,冰蓝的龙宫突然化作庄严的大殿,人族帝王坐在高位俯视一切,看不清神情。
大手轻轻一挥,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鲜血浸满金砖,诉说无尽的悲恨与绝望。
红色的手自血海中伸出,不断向衣角抓去,妄图将她也拖入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你?”
“好痛,姐姐好痛啊!为什么我会这么痛!”
“全族的叛徒!该死的叛徒!”
“是你!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鲛人一族!”
“我早就说过人类不可信!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
悲伤和绝望仿佛化为了牢笼,将她牢牢禁锢其中,不得动弹,受尽折磨。
看似已经到头的惩罚,没想到还有后续。
男子冷漠的声音犹如最后的审判,像无形的尖刀破开她的血骨,榨尽一切价值。
“鲛人一族全部处理干净了?”
“那这最后一条鲛人就留着配种吧。”
“毕竟鲛人还是非常有价值的,虽然一不小心赶尽杀绝了,但好在还有一条。”
“喜爱?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看中的不过是其价值,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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