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尽,夏接秋。
街边反常得像入了深秋,红黄连作一片,夺目的横斜枝条从绿化树根里抢着爬出来,软黏黏伏绕樟树。
修剪员吃力地使锯子,一脸我跟你拼了的倔样。枝条明明跟冬瓜丝一般细,费好些力才蹭掉点皮。
“什么东西!”
“唉!今天没半夜不好下班咯。”
吴瑧路过,听其中两人抱怨,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到地方了。
小店名“尽饰尽美”映入眼帘,透过玻璃橱窗,某位熟人在把玩钥匙扣,面庞像初秋的水雾干净柔和。果然,她也来了。
吴瑧轻脚走进店里,“又见面了,雨泠。”
“吴瑧”,雨泠惊喜。
“好久不见”,她瘪了瘪嘴角,“阿牡还没来,我们得等会儿。”
“连着加班二十多天”,吴瑧挨着雨泠抱怨,“三个周末没休息,本来这周可以正常休息。该死的生物钟,今天早上七点就自然醒了,天煞。”
“我也没睡好,做噩梦。”
“还是经常做梦吗?”
雨泠勾起嘴角无奈,“几乎天天吧。”
两人无奈摇头。
扫视一圈,吴瑧拉出货架上的新奇玩意,像连袋小零食串成长条的针织品,“这是什么?”
然后才看到标签上写着“一次性围巾”,价格标签“100元30条”。
“用一条撕一条,材质不柔软,有点扎人。”雨泠道。
“这是我们店的新品哦两位小美女。”老板的声音从内堂传出来。
“店长好。”收银员没见到人就先打招呼,非常恭敬。
饰品店老板阿牡,一位少数民族阿姐,至于深层的身份,吴瑧为她兼职两年,到现在也不清楚。
腰间银饰在她修长的双腿带动下叮呤叮呤,清脆动听。
“因为是新品,一次性的嘛,还在改进中,懒人必备哦。”
“另外”,阿牡凑到两人跟前,“我另得了两件好物,拿给你们。”
“等等”,吴瑧叫住阿牡,“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可以在家再待几个月吗?”
阿牡听言歪头堆了笑意,“刚才谁说上班个把月没休息,烦躁得很?”
“我怕走不出来。”
说完吴瑧眼含几分害怕凝视阿牡,看她会作何反应。
对方怔了半晌,右手葱玉般的柔指抚过左手发亮的银镯,忽然捂嘴笑。
“好泠儿,你快帮我劝劝,这个人她,哈哈,她今天好好站在这里,居然跟我说这种虚无缥缈的话。”
雨泠用肩膀把吴瑧护在身后,从容对上阿牡的冷色。
银镯发出两道冷冽寒光直逼雨泠。
“算了,你去拿吧。”吴瑧服软。
寒光退却,阿牡往二楼去的时候,雨泠拍拍吴瑧以示安慰,她们没法在这里多做交流。
阿牡看得出来两人对付,平时布置任务特意错开时间。
上一次吴瑧在异世死了导致任务失败提早回来,两人才能凑一块儿。
至少目前来看,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惺惺相惜的份。
“呐,你的”,阿牡从楼上下来,迫不及待塞给雨泠一把未打开的折扇,“泠儿,请领取封疆吟雨扇。”
又塞给吴瑧一面破了一角的古镜,动作轻柔,语气也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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