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民背着包,提着麻袋又走到供销社,在里面买了一盒气球,又买了5盒大号的橡皮筋。

想买一个打气球用的小型打气筒,一看价格,要3.86元一个,想了想,没舍得。

他还看到供销社里有卖枪的,他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是气枪,问了营业员,营业员头都没抬,:“要大人才能买”

夏杰民也不恼,他知道别人看到他的脸,现在还都把他当孩子,即使他的身高在成人中都不算矮了。

“漂亮姐姐,我能看看说明书吗?就是想帮大人看看”

20多岁的女营业员愕然抬头看他,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唷!小弟弟嘴还挺甜哈!”然后拿出一张纸递给他,显然早有准备,当然不是给夏杰民准备的。

“谢谢姐姐!”

“不用谢!”

说明书很简单,一个简图,说明口径,弹丸,有效射程只有20米,最大射程80米。看样子只比弹弓威力大写,因为弹丸小,且是铅弹,杀伤力就大多了,这东西射中要害,人也得要命,别说鸟了。

他将说明书还给女营业员,又道了声谢。

他思忖了一下,还是觉得用弹弓就好。他又到自行车修理滩买了一些报废的自行车轴承滚珠,大的有15颗,小的有40多颗。海上风大,用泥丸或石子的话准确性要差,用铁珠子可以在20多米外准确命中海鸟头部。

他又到一个商店买了一个大号的钢制弹弓,弹弓的手感很好,上面缠了有弹性的实心塑料绳。

他将这些东西放到包里,又到小吃摊一口气吃了5根油条和两碗豆浆,花了1毛四分钱,油条2分钱一根,豆浆也2分钱一碗

付完钱,他也没急着走,就坐在桌子上,拿出弹弓,将弹弓上本来配的橡皮筋拆了,又将新买的橡皮筋六条一组给弹弓换上。

两条各换上了6组,总共用了72根橡皮筋,一盒100根用掉了一多半。

他换的时候每根都双手拉长仔细检查橡皮筋有没有豁口,剩下的20多根其实大多是挑出的次品。

他将原装拆下来的36根橡皮筋与这些次品放在一起,这些只能在不得已的时候临时用一下,随时有些豁口大的会断,让弹弓的弹力出现不平衡而影响准确性。

这样简单的换装,从4组加到6组,每组又从4条橡皮筋加到6条,威力何止大了一倍,需要的力气也成倍增长,这已经不是小孩子能随便拉开的了。

小吃摊的摊主是个40左右的中年人,他从夏杰民拿出弹弓时就在关注,后来直接坐到他旁边看,嘴里还不停砸砸嘴。

这时,见他换完,:“小兄弟这是行家啊!”

“大叔也喜欢这个?”

“年轻时生产队组织打麻雀,我还得过奖状呢!”

“原来是前辈,我也是闹着玩的”

“你这一改,可就不能随便闹着玩了,这要是换上钢珠......”

就见夏杰民又从包里抓出一把钢珠,眼睛都瞪大了:“还真是钢珠!”

“小兄弟你这是.......?”

“我要到海岛上打海鸟,挑大的打,准备专打鸟头”

“可不能轻易对着人,很危险”

“呵呵,哪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喜欢惹事的”

“那就好啊”

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去忙活了。

夏杰民将弹弓插在腰上,又在口袋里装了十来个小钢珠和两个大钢珠,才拿起麻袋去走向卖肉的位置。

小吃摊的老板看着他走远,对身边忙活的妇人说到:“这小孩子可不好惹,看着斯斯文文,手里的弹弓可以当枪使了”

“小孩子玩弹弓而已,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妇道人家懂什么?”

“你懂,你也去打你的鸟去”

夏杰民走到肉摊前,中年屠夫正将一块肥肉多瘦肉少的猪肉穿在打湿的稻草上,卷了几圈递给客人:“1块2毛4”

夏杰民待他收了1块3,又找了几个硬币,才道:“大叔生意好啊?”

中年屠夫看到他,:“怎么这么早?不是说快中午来吗?”

“事情办得顺利,就早点来看看”

屠夫身后努了努嘴,“呐,一早就不上学跟来了,打了都没用”

就见肉摊后面,一个8、9岁的小男孩坐在小凳子上,一手紧紧抓着一个麻袋,一手拿着一本课本,正径直看着夏杰民。

夏杰民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旷课了?”

“我都会”小男孩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鼻腔,显然被打哭过。

“可不能因为这个不去上学,会被老师罚站的”

“我次次都考100分,老师只罚我默写,我不怕”

“哥哥你要买猪尿泡吗?全都要吗?”

“对,有多少要多少”

小男孩兴奋的双眼放光:“哥哥,这个麻袋里有168个,都是晾干的,没有被太阳晒过。我以前试过,太阳晒过的容易破,这些用水泡软,吹了气,扎紧能用很久”

“很久是多久?”夏杰民笑着问。

“3天,3天才会瘪了,重新吹气还能用”

“好”

夏杰民数出5毛六分钱的零钱,交给小男孩:“你打算怎么用这么多钱?”

“我的零花钱加上这些,我就可以凑齐全套西游记了”他低声说到。

说完,他一脸的骄傲表情。

“要好好读书,我就惨了,前天还在那里上高中,今天就要回家打鱼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上学了?”

夏杰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严肃的对他说到:“记住!有很多人想上学,但上不了,要珍惜这个机会,哥哥我就很羡慕你”

“嗯!”

“那哥哥你买这么多猪尿泡真的当球踢吗?踢得完吗?”

“哥哥的村里还有很多小孩没钱上学,也没钱买球玩,我买这些猪尿泡给他们当球玩”

“好了,你现在该去上学了吧?”

现在快早上9点,第二节课已经开始,去了还能赶上后面的两节课。

小男孩一听,就把书本塞进书包,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哥哥再见!爹再见!”

小镇上的孩子还是与乡下孩子不同,被老师教的有礼貌多了。

一直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的中年屠夫对夏杰民投来感激的眼神,掏出一包油乎乎的烟示意他来一根,夏杰民摆手表示还不会。

正好现在卖肉的小高峰过了,夏杰民就问道:“大叔,现在买肉的人多吗?”

正不知跟一个大孩子说什么的屠夫道:“比以前多了,过去我一头猪一天不一定卖得完,现在中午就卖完了,正打算以后每天杀两头,又怕卖不完”

“现在什么价格?”

“肥肉就贵些,要7毛8,5花肉7毛,腿肉只要6毛多”

“那您买活猪要多少钱一斤?”

“你家有猪要卖?”

“没有,准备养几头”

“养猪好啊,每年都在涨价,再涨,杀猪就难了”

“猪肉不也在涨吗?”

“没活猪涨的快啊,现在一头二等猪200斤,大概能出150斤肉,一斤4毛8,摊上1斤肉成本要6毛多”

“你看,瘦肉也就6毛多,根本不赚钱,就带肥的才能赚个几分钱,还要交摊位费,税费,生意不好做啊?”

屠夫开始生意人习惯性的诉苦不赚钱,夏杰民也不揭穿,那些猪头、猪下水他可没算在内,那才是主要利润来源。

“大叔,你们怎么买活猪啊?”

“哪边”大叔指着另外一条街道:“那个河边,是牲畜市场,猪牛羊,鸡鸭鹅,还有卖鱼的,都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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