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简放了心，把糕点和茶水放下便很自觉地撤到一旁，拿着鸡毛掸子就要去犄角旮旯扫灰偷懒。
然而季明渊一句话，惊飞了她所有的疲惫。
季明渊问，“你喜欢周少将军？”
他这句问话带着强烈的审视，张简简立刻绷紧了身子，回过身低头回话：“周少将军，少年英雄，英姿飒爽，大家都钦慕。”
季明渊手指叩着桌案，发出哒哒的声音，“你呢？”
张简简的头再低一些，“奴婢听同伴说起，也觉得周少将军，很好。”
倒是记得自己今天都没见过周衍这件事，话圆的不错。
季明渊抬眸看向书柜边垂头束手立着的女子，又问：“进宫几年了？”
“五年了。”
“十三岁进宫，来的倒早。”
季明渊的目光被张简简低着的脑袋挡着，她接收不到那目光中的探究。只是一直被人盯着，她就算是个傻子也能觉出不对。
季明渊捏着杯子玩了一会儿，半天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的目光没有挪动，张简简不敢轻举妄动。
许久之后，季明渊道：“张简简，大道至简，是个好名字。”
这句话生硬的吓人，张简简知道他是在逼自己说话，于是只能附和一句：“谢殿下夸奖。”
季明渊举起杯子慢慢喝了那杯茶，直到把杯子放回原位，都没有再说一句。
张简简等了很久很久，感觉不到他的目光了，便默默一躬身，简单行了个礼，拿着鸡毛掸子往里走去。
自此，直至天明，季明渊再也没有使唤过张简简一次。
东方天色微明之时，季明渊收拾好了查看的书籍，起身向书阁内部走去。不过两个转弯，便看见蜷缩在角落小椅子上睡着的张简简。
小姑娘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仿佛夏季夜里多冷似的。怕不是睡了许久了，一张小脸睡得红通通的，像熟透了的桃子。
季明渊蹲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安然地合着的，偶尔会轻轻颤动两下的羽睫，看着她安稳得过分的睡颜。
他一直看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直到腿微微发麻发木了，才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微微褶皱的衣角，大踏步往外走去。
走到转弯处，他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想抓住什么狡诈的小动物一般，目光盯向角落。
角落里是他刚刚看了许久的偷懒贪睡的小宫女，此刻还在酣睡。
计划扑空，季明渊嗤笑一声，转身向御书阁外走去。
一直到那脚步声消失了很久很久，系统都跟她说了两遍季明渊已经离开了，张简简才睁开眼睛，深深喘出一口气来。
“神经病。”张简简评价道：“这人真是个神经病。”
季明渊抬脚往她这边走的时候系统就已经警觉了起来，它悄悄叫醒了睡梦中的张简简，嘱咐她不要睁开眼，要她继续装睡，看看季明渊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不容易僵持到他离开，张简简捂住心口，觉得有些离谱，“是这个季明渊天生多疑，还是他真的怀疑我？可是他为什么怀疑我，我和他的交集仅限于昨天半夜他发疯来御书阁查资料，他这算是第二次见我，有什么好怀疑的？”
系统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这种需要特别动脑子的事情，需要二傻子自己去思考。
下了值，张简简一边缩在被窝里补觉一边复盘昨天的事，找出来几处不对劲的点。
一，季明渊怎么又来查资料了？剧本里可没说有什么案子需要翻看资料，或者有什么需要季明渊去御书阁找东西的剧情。
二，季明渊为什么问她“你喜欢周少将军”？这话古怪的过分，自己何时谈论过周少将军周衍吗，怎么会把自己和周衍扯在一起？
所以，季明渊是一时兴起，还是当真觉得她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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