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那不是信手拈来、手拿把掐的。
江峦点头称是,继而笑道:“还是按先前那谁的故事来讲吧!
山清水秀的小乡村,处处透露着祥和宁静,这里民风淳朴、生活和谐。
自小在这里长大的三叔是个心善外向、助人为乐的性子。
年轻的时候三叔还是个玉树临风、志存高远的少年,与村头一个姑娘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姑娘经常在河边浣洗衣物,这天三叔又看到姑娘在河边洗衣,然后便过去跟姑娘讲笑逗趣。三叔舌绽莲花,口吐妙言,故事妙趣横生,逗的姑娘开怀大笑。
也许故事并不好笑,只是故事是三叔讲的,姑娘便觉得逸趣无穷。
而恰在此时,河边的山壁上滚石滑落,直向姑娘浣衣蹲下的位置奔去。
眼见呼喊不及躲闪不得,三叔为救心爱的姑娘,瞬间扑了过去用力推开了她,自己却被滚石压断了一只腿。
那个心有江湖的少年,也曾想仗剑天涯看潮起潮落,也曾想纵横四海品是非因果,而今却只能拄着手杖看愁云惨淡,看悲风黯然,看红豆离散,看鸳鸯不欢。
也曾以手指天怒骂乾坤错,也曾丧气垂头泪眼又婆娑,也曾寻死觅活怨不公,也曾落魄失魂叹奈何!”
讲到这里,江峦稍稍停顿下来。
讲故事嘛,要让听众有代入感,要感同身受,要煽动情绪,如此讲故事再平凡的语言也能捕获他人的共鸣。
江峦便是如此打算的,但此时赵政不能出来搭腔,都知道他俩是一伙的,如果赵政出声那不成了一唱一和吗?
故事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而先前因为多嘴自责的陈怀让也知道这是江峦的套路,为了向四公子明志立即开口道:“你不要想着别人搭话与你配合,赶紧讲完别闹什么幺蛾子!”
江峦和善地看向陈怀让笑了一下,道:“好嘞!”
‘效果’这不就达到了嘛!
不管陈怀让说了什么,哪怕是恶狠狠的‘快说!’‘别磨蹭!’只要他搭腔了,江峦需要的故事节奏也就完成了。
因为不管他说了什么,都给了其他听众反应的时间,听众的内心必然会因为故事停顿而生出疑惑:“怎么停下来了啊,后面呢?快讲啊!”
陈怀让看到江峦冲其一笑顿时明白又上了当,拿眼偷偷一瞥四公子鲍明远,果然发现鲍明远在眼神怨毒地看着他,吓得他立马低头缩脖当了王八。
而这边江峦继续讲道:“以后三叔便被村里顽童取了绰号名叫‘阿跛’,可怜冲天之志因伤残而止,纵有豪气也难敌现实。
阿跛为了不耽搁姑娘,刻意疏远姑娘,不惜冷言冷语多次将其赶走。而姑娘父母见阿跛已残,也不断劝诫自家女儿远离阿跛,甚至多次背着姑娘去找阿跛,先劝、再辱、后骂。
最终阿跛狠下心来,喝骂姑娘令其远去,最终姑娘年华渐长,不得不遵从父母的安排嫁作他人之妇。
而阿跛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自甘堕落终日买醉,几番寻死却心有不甘。
于是天天上山采茶,卖茶,换钱,买酒,宿醉,酒醒,再上山采茶···周而复始,意图用无休无止的劳累、不省人事的酒醉来麻木空虚的灵魂。
也许在梦里能获得须臾安宁吧!
也许在梦里自己还是四肢完好的少年吧!
也许在梦里还能再见心爱的姑娘吧!
也许在梦里还有讲不完的故事、宛若天籁的笑声吧?
直到一日三叔在卖茶换钱之后,尚未来得及买酒,便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出现一个大红色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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