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双死鱼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消失在胡同尽头,张翠莲则呆坐在地上,这个夜晚自己所经历的实在是让她有些无暇应对了。

江城牙齿咬得咯吱乱响,起身加快了步伐,顺着胡同向自己的父亲追了上去,脑中越想越气,自己又饥又怕受尽了苦难从云南逃了回来,而自己的父亲浑然不觉却活得既逍遥又自在,竟然不知羞耻爬上了赵寡妇的墙头。

张翠莲慢慢露出脑袋,对着江城的背影小声喊道:“江城哇,大娘我就先回去了,你放心,今天我啥也没看见。”

眼看就要到了自家门口,江城一个快身出现在了江德贵的眼前,江德贵自然吃惊不小,当他看清这个拦路人是自己的儿子江城时,背着的手立刻举到了天上,对着江城的脸颊就打了下去。

“你这个畜生在部队当了逃兵!还有脸给老子回来!”

江城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字一字的说:“我只是逃了,你呢?你背着我娘偷了什么?哪一个更没脸?”

江德贵顿时偃旗认了怂,拉着江城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在自家门前坐了下来:“臭小子到底是在部队里长本事了,都敢跟踪我?”

“我娘跟你这些年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你竟然做下这些个丑事,你先想想跟我娘咋解释吧!”

江德贵嘿嘿一笑:“儿子你还不到我这么个年纪,这男人活着难,当一个好男人更难了,谁一辈子还不犯一些小错误,偶尔有难么一次两次也是人之常情哇,你是爹的好儿子,可不能告诉你娘呀,你娘要是知道这些,咱家非得闹出人命不可。那赵寡妇也可怜的紧,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了是不是?”

江城心中的火越窝越深:“你知道我从部队逃出来还不去找我,竟然还有心情出去寻花问柳,你这个爹做得真是猪狗不如。”

江德贵板着说:“小混蛋!怎么跟爹没大没小的!这是儿子能说的话吗?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你爹我有这个村长的头衔,在镇上混得些面子,你想想你能进的了村吗?公安局想逮一个人还不简单?爹可是为了你到石岩镇长那花了不少家里的积蓄呀!”

江城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不会抓我了是吧?我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江德贵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小点动静我的祖宗!想的轻松,事情能有这么容易吗!回家!回家说!你娘惦记你都快惦记疯了!”

王玉蛾抱着江城的脸一通乱亲,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哎呦我的娃呀,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瘦成这个样子,娘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呐,你坐下娘去给你做饭去,什么好吃我给你做什么!”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江德贵喝下一杯酒说:“这团圆酒就是好喝,不过这个团圆很短暂哇!”

王玉蛾放下碗筷紧紧抱着江城的胳膊,言语阴沉对江德贵瞪着眼说:“谁也别想动我儿子,动一指头我就跟他拼了!”

江德贵又喝下一杯笑道:“那你除非能把他在被窝里捂死,这凤凰沟哪有不透风的墙哇,我在镇上租了一个院子,嗯,院子收拾得挺利索也透亮,有鱼池有毛竹,院主人以前是个文人被外地聘走教书去了。儿子,去那里住上两年怎么样?镇上熟人少,你天黑也能出去活动活动,我和你娘想你的时候去看一眼也方便,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咱就正大光明的回来!到时候爹在给你安排工作咋样?”

王玉蛾听后如释重负,起身亲自给江德贵把酒倒满,笑着夸他:“你这个死老头子说话大喘气,这件事你办得周到!”

江城自然是心生欢喜,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爹娘!儿子给你们添麻烦了,等我熬过这几年,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一家人笑着同时碰杯,江德贵的眉头紧锁,此刻他已经不在为如何安排江城而焦虑,而是想着如何把自己花出去的那些真金白银从凤凰沟变向捞回来,穷人的钱不好挖,不好挖也得挖,要不然穷人怎么会一直穷下去呢。

江城在天亮前跟着江德贵来到了古林镇偏西的一处院落,正如江德贵所说,这处院子很适合人居住,曲径通幽鱼水竹风,房间里飘着淡淡书香。位置虽然偏僻,但自己就需要这种行人稀少的僻静地方来藏身,最重要的是可以在夜晚偷偷去看望自己心爱的女人程琳,突然地相见她定然又惊又喜。

江德贵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对江城说:“暂时先在这住下,缺的用的吃的你想买啥买啥,天无绝人之路,你是咱们江家的独苗,爹早晚把你举到那天上云彩里,让你跟爹一样一辈子低头看人!”

程琳确实收到了信件,但没有像江城期待的那个样子满心欢喜地去打开,她将信件夹进床头阅读的书中后就上床闭灯了,闭上眼睛辗转反侧的她打开灯抽出信件又藏在窗台的花盆下面,最后她长呼一口气把信件撕烂,握成一团丢进垃圾袋里后才安稳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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