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个成功在卢善元之前已经存在。他是永康最大的粮商和布商,原本掌控着永康半数以上的粮食和布匹生意,这让他积累了丰厚的资本,在家族中也是仅次于族长的所在,所以才能够脱离家族起了一个大大的别院。

胡心露并不在府上,见卢善元过来,胡管家一面让人去通知胡心露,一面把卢善元迎了进去。卢善元对胡管家说道:“胡管家,胡兄不在,我也没有时间耽搁,现在我要搜查贵宅,还请配合,等胡兄回来我自会跟他解释!”也不等胡管家答应,他一挥手,士兵们立即分散开来搜查胡宅。

胡管家侍候在旁,但看得出心中紧张,一句话也不敢说,卢善元倒是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他是不信胡心露会为了什么利益与锦衣卫勾连,但锦衣卫是个非常特殊的机构,曾几何时,锦衣卫几乎遍布全国各地,查探隐私,特别是官员们的隐私,并有单独的一条线上报总部,国初几个锦衣卫使曾经权焰滔天,与其手中掌握的大量官员的隐私也不无关系。

不过锦衣卫也只不过是依附于皇帝的权力,在一代又一代文官的努力下,锦衣卫的权力被慢慢剥夺,崇祯之时锦衣卫的权势影响范围已经仅限于两京,甚至南京的影响力已经非常微弱。这样一来,锦衣卫在各地的百户也被裁撤了不少,反过来掌握地方官的黑材料也越来越弱,加上锦衣卫都是世袭制,两百年来各地的百户所已经与地方完全融为一体,所谓隐恶扬善,报给锦衣卫指挥使的东西也越来越没有营养,在这样的循环之下,整个地方锦衣卫的体系基本上已经基本崩溃。

如果胡心露在这个时候与锦衣卫合作,那完全不符合他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智商,与胡心露接触得多了,卢善元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置于不可控的风险之中,难道他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锦衣卫手中?

很快,去搜查的士兵陆续回报,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卢善元眉头紧锁,如果潘震亨没有说谎,那狗房边上的胡家显然在那个时点有特别的事发生,但潘震亨完全没必要撒谎,甚至他可以不把他的怀疑说出来。

这时,胡心露快步跑了进来,见到卢善元连忙行礼说道:“大人,这是?”

“想必你已经知道,昨夜舍妹遇刺,我们追查凶手至此,进行例行搜查,有打扰之处还请胡兄谅解!”

“哪里,哪里!这是应有之义,大人尽管搜查就是,家里哪个如敢阻扰,真接打杀就是!”胡心露笑着说道,卢善元看他面色不似作伪,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

直到派出的最后一组士兵回报没有任何发现后,卢善元才说道:“打扰了,胡兄哪天有空,我请你喝一顿,就当陪罪了!”

“哪敢让大人请客,如果大人有空,明日我在永康宾馆作东,还请大人赏脸。”胡心露笑嘻嘻的说道。

“咦,听胡管家说,你昨晚是住在永康宾馆的?”

“是啊,大人!自从住了一次宾馆后,我就看家里哪哪都不顺眼。我正想着,哪天大人的施工队有空把我家里也改造改造!”

“你这么大宅子,可是价格不菲哦!老胡,你家里也没几口人,搞这么大宅子干吗!”

“还不是前年这宅子低价出卖,脑子一热可不就买了!不过这宅子年头虽然久些,但着实保养得不错。”

“哦,这宅子花了多少银子?反正你老胡也不差钱,你认为便宜的在别人眼里可不一定便宜,呵呵!”卢善元笑着说道。

“四百两银子,你说便宜不便宜?”胡心露得意的说道。

“四百两?老胡,你说笑吧?就这地段、这面积四百两就可以拿下?”虽说永康房价并不高,但这种地段的大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四百两也太便宜了些,如果卢善元来买,一千两会毫不犹豫,两千两都可能会考虑考虑。

“可不是吗,一个破落户败光了家产,人又犯了事,我这栋四百两,隔壁潘县丞家作价一百两,听说那浪荡子得了钱后跑到杭州花天酒地了两个月后,淹死在西湖里了。”

卢善元走向门口准备离去,说道:“唉,真是给祖宗蒙羞了,亏得祖宗给他挣了这么大家业。”

“是啊,不过那家祖宗在永康的风评可不好,原本据说是当锦衣卫百户的,祖上可害了不少人!”

“什么?”刚跨过门槛的卢善元蓦然回头,问道:“你说他们祖上是锦衣卫的?”

跟在身后送行的胡心露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道:“是啊!”

卢善元沉思片刻,说道:“抱歉,胡兄,你这宅子我还得好好检查一下,或许里面藏着些东西!”也不管胡心露奇怪的眼神,说道:“胡管家,烦请头前带路,我们到与潘府交界的地方看看。”

胡管家看向胡心露,胡心露不耐烦的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卢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一行人在胡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围墙边上,胡府足够大,胡家人口又不多,那一带并没有住人,与潘府相隔的是几间破败的平房,看着很不起眼,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临时充作一个杂物间堆着一些杂物,布满了灰尘。

卢善元吩咐道:“派几个人爬出围墙在外面街上守着!其余人敲一下地面,看看有什么猫腻!”

“大人,你是怀疑下面有地道?”胡心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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